薛子瑜感慨道:“男人的眼泪多么珍贵,我瞧着,这位萧侍读倒是个难得的深情之人。小紫,你就听听他解释吧。”
魏紫一点儿也不想听。
然而萧凌霄朝皇太子周显元和镇国公魏翎施了一礼,像是提前准备好了一套说辞,已经开始滔滔不绝:
“当年我上京赶考,不幸落水,恰巧被路过的孙姑娘所救。然而我的身体一向虚弱,自那之后就发了高烧,烧得厉害的时候,竟忘了从前的事。孙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正巧昌平侯想寻个上门女婿传承香火,我想着做人要忠厚,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于是便提出以身相报。可是,老天爷真爱跟人开玩笑,直到我当了侯府赘婿,我才想起前程往事,才想起我在家乡还有一位青梅竹马的夫人!”
萧凌霄痛哭流涕:“小紫,虽然我是在失忆的情况下做出那些事的,但我仍旧无法原谅我我自己!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所以这三年才始终没有接你来京城。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绝望地跪倒在原地,哭了片刻,见没人上前安慰自己,竟直接撞向旁边的漆柱:“小紫,看来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几个热心肠的纨绔公子连忙冲上前拉住他。
萧凌霄红着眼睛,无助地望向魏紫:“小紫,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才会告我的状。我究竟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呢?”
他的额头撞得青紫,泪流满面的模样很是可怜。
一些心软的公子小姐,甚至开始忍不住为他暗暗落泪。
“太感人了,”薛子瑜拿手帕揩了揩眼角,亲自上前扶住萧凌霄,给他擦了擦额头的血渍,“好孩子,是我们家错怪了你。”
“阿瑜!”
魏翎不满地呵斥。
“夫君!”薛子瑜红着眼睛,“难道你还没有看出来吗?这一切都是小紫因爱生恨,故意陷害冤枉萧侍读!小紫误以为萧侍读移情别恋,所以才告他的状。可萧侍读是冤枉的呀,他心里明明还有小紫!咱们当长辈的,难道不应该尽力撮合这段姻缘吗?!”
说完,她又上前拽住魏紫:“小紫,你听我的话,赶紧跟萧侍读重归于好。天底下没有女人状告自家夫君的荒唐事,你这场胡闹也该适可而止了!往后夫妻俩和和美美,不比什么都强?”
“是啊姐姐,”魏绯扇跟着起身劝说,“姐夫虽然只是個五品小官,但他胜在有一颗爱你的心,还是你的青梅竹马,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姻缘,姐姐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她还想说什么,魏老夫人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魏绯扇一个激灵,下意识闭上嘴。
魏紫挣开薛子瑜的手。
她认真地注视薛子瑜,像是在注视一个陌生人。
她郑重而强硬:“今日之事并非家事,而是一个男人停妻再娶犯大周律法之事。萧凌霄是个罪犯,哪怕他仍然是我名义上的夫君,他也是个罪犯。所以今日之事,绝不可能以重归于好来收场。”
“你这孩子!”邢氏瞪圆了眼睛,“你怎么能骂你的夫君是罪犯呢?!咱们两家人都盼望你们能和好如初生个大胖小子,你怎么就偏偏这么倔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