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斌不辞辛苦,一有空就低调下基层东奔西跑,了解归他分管范围内的实际情况,不论山高险阻。他向来认为,了解情况是解决问题的前提。
广大农村尤其是山区的交通基础设施和学校普遍还太落后了,陈国斌看在眼里,感慨颇多,急也没用。不管怎么样,做什么都得有个轻重缓急,很多地方还得暂时忍耐一下。
日子过得倒是充实,陈国斌却总有不太塌实的感觉。
这段时间以来,有了老婆孩子,他不自觉就忽略了更多,骨子深处他渴望一个简单的家,在家通常也不会去想别的,尽情沉迷在幸福之中。
但每每想到她们时,他终究不能坦然。
现实又那么无奈,赵雅琴如今坐镇省城,使得原来以省城为轴心的约会模式难以为继。陈国斌不容易做到就在赵雅琴的眼皮底下,和她们去吃个饭、逛个街之类,私下见个面就难了。
其实从县城到省城也不过两个小时,在大都市坐一趟公交车即可能要这么久。陈国斌平时晚上却没有回家的觉悟,只在周末才回。更深层次的原因,他不想把每天回家变成一种习惯,那样就很可能对家庭无限沉迷下去,越发有理由不想其余了。他还是留出了相当的时间余地,尽量保持一种有限自由。
赵雅琴心里对这点亦耿耿于怀,她知道那家伙如果有心的话,一定会每晚跑回家抱着她睡觉。不过赵雅琴同时也害怕他每晚回家抱她睡觉,一抱就出问题,一出问题就没完没了,每天这样,她可折腾不起。
因此,对那家伙平时有家不回,赵雅琴便抱着一种不置可否的态度。只是每晚间隔三小时打两个电话到那家伙的县委领导之家的座机上,热情关心一番,实则自然是查岗。想溜号,可不容易。
这段时间以来,赵雅琴还是相当欣慰的,每晚至少第二个很晚的电话(准备睡觉前)都查到那家伙在家里,第一个电话就算没查到,也会打到手机上,确定那家伙在外散步或者参加同事的晚餐聚会,就放心了。
对这样的日子。陈国斌还没有完全受够,这段时间他本来就暂时收心不少,就算赵雅琴不查岗,他也不会随便去哪里。对赵雅琴如此高的警惕,陈国斌还是很感动的。
就是不知道这么下去,自己到底还能受得了多久。
对陈国斌最不满的当属周曼玉,自从赵雅琴到省城工作后,他就没去找过她姑姑一次了,最多就在电话上让她姑姑望梅止渴一下。
而这天晚上十点多时,陈国斌在县委领导之家就接到了周曼玉的手机急电。语气不甚友好:“陈国斌,我带着我姑姑已经到了梨宁县城,你自己看着办吧。哼!”
陈国斌心里一怔,有点添堵。她们下班后马不停蹄赶过来也要四个小时。他不禁想起曾经她们在外面的茫茫人海中漫无目的寻找他的那段伤感往事。
“我马上出来接你们!”
陈国斌没有丝毫犹豫,很快就把她们带到了自己家里。相比之下,这个县委机关家属院,就不怎么分领导和群众,陈县长也就一套四房两厅的大房子,他倒不怕闲言杂语,混到这个层次,作风不是什么大问题了。逛窑子他都敢,带女人回家更没什么好怕的。
“一个人多逍遥自在啊。”周曼玉进屋就东张西望,一脸揶揄。被周春梅瞪了几眼也没个消停。
陈国斌一时理亏,没跟她一般见识,热心地跑去端茶倒水,招呼一番又要进厨房。她们在车上就吃了点零食。
“行了,我来做吧。”周曼玉起身拦住了陈国斌,咬牙恨恨:“你陪我姑姑去做该做的吧。再一下就完,我就跟你没完。哼!”
“……”陈国斌无语到家,脸上忿忿一番没发作,倒是周春梅恼羞成怒,冲过来对着那没大没小、嘴巴很没品的宝贝侄女的屁股就是两掐,狠瞪一眼:“还乱说。看姑姑怎么收拾你。”
周曼玉皱眉痛苦哎哟两声,仍不以为然。朝着陈国斌眨眼:“国斌,你可要把我姑姑好好收拾啊。咯咯!”说完。她拔腿就朝厨房逃去。
“啊――”周春梅气血上冲,便要追去狂虐,却被陈国斌一把拽住,“激动什么?曼玉说得对,我是该好好收拾你了。”
他一下就把周春梅抱了起来,朝卧室快步走去。
“国斌,加油啊!”厨房门口,周曼玉又探出一个脑袋,热情鼓励一番。
“……”周春梅很有一种把那侄女嘴巴缝上的冲动,待陈国斌关上卧室门,她就不好意思说道:“都是曼玉,硬要拉我过来。”
“辛苦了。”陈国斌却有些歉然,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一脸痴迷,好好打量了一番眨眼已月余没见的周春梅。
“这么看我做什么?”周春梅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白眼飞过,两颊一片娇红,“都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