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斌不置可否:“每个人的智商其实差不了多少,只是开发的程度有所区别。至于学习成绩的差别,这与其说是学生的智商有区别,不如是说教育方式有问题。补习学校不会给所谓的尖子和非尖子打上无聊的标签,在这里,只有努力才是获得认可的唯一方式。在不打标签、并且教学得当的情况下,每一个处在积极竞争环境下的学生,只要足够努力,都有机会考上大学。”
在上一世的21世纪初,陈国斌曾去过一所专门的补习学校找人,顺便了解到一些相关情况,超过70%的确切升学率让当时的他甚感惊讶,因为这所学校所接收的尖子复读生并不多,更多都是普通高中的落榜生。所以他对补习学校有相当的把握。
“你说行就行啊?”赵雅琴瞪了下眼,“现实情况可不是你想象的这样,好生差生泾渭分明得很。”从小大到,赵大小姐却一直是超级好学生,对差生一向是有点不屑的。
陈国斌眉毛一挑:“我谈我的想法,你爱听不听。总之,让补习学校的升学率超过一中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只要从资金和教师队伍方面加以确保,管理得当就行。而只要有了这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作为后盾,相信大家读高中的信心会强很多,家长对教育的投入也会多很多。”
“更重要的,当规模很大的补习学校认真办了起来,升学率足够高时,它就不但是坪江的耀眼明珠,同时还会吸引陵阳各地甚至外地的学生纷纷慕名而来。不论尖子非尖子都能有较高的升学机会,这绝对是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金子招牌,只要考虑到家长们望子成龙的那种高度迫切的心情,就不难看出这当中蕴涵着多么巨大的能量,这些都是经济力量的源泉……”
“一所规模庞大的优质补习学校完全可以成为坪江的一个品牌,从又一个角度充分展现坪江特色,这是具有战略意义的……”
“至于职业中学,这主要是为了培养实干人才。坪江的加速发展势必需要大量的人才,除了引进人才,更要善于自己培养,职业中学就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摇篮。比如那个莲云山综合景区,如果哪天真搞起来的话,就需要大量的旅游专业人才,可千万别随便拉人头凑数,宰人无极限。景区的魅力,在很大程度却是表现在管理方的素质上,只有景区管理方的素质足够高,让游客的印象不错,人家的回头率才会高,并会向更多人积极推崇,这样才能产生良好的滚雪球效应……”
“并且这样的两所学校总数超过一万人,对县城来说又是一个相当可观的人气资源……”
“县城人口数量的陡然增加,活跃性迅速增加,势必带动相关的经济利益链条大量出现,不论其好坏,经济活力是肯定会明显增强的。只要坪江县城相对周边多数县城明显繁荣一些,自然也容易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挖金,让这里的人气以雪球方式不断滚动起来。人气是越强越容易继续增强的,正如那些大城市,吸引力是非常巨大的,人口增加很快……”
“……”
陈国斌洋洋洒洒一气谈了很多,赵雅琴却是没再打断他,她一边听一边认真思考着。
不过,陈国斌终究没再说要把下边乡镇的一些非十分必要存在于当地的政府机关(比如法庭、工商所等等),也全都迁到县城来,如此既直接增加县城人气,也让各乡镇的老百姓多跑城里办事,更进一步增加县城的活跃度。他觉得现在抛出这样过于超前的想法,阻力太大不切实际,还是不让赵雅琴想入非非太多为好。
另外,陈国斌暂时也没谈在县城搞什么学区圈、商业圈、工业圈等系统规划问题,省得赵雅琴一下消化不了,反倒把脑袋搞乱。还是一次只谈一个教育战略的问题要好。
“今天就到这里吧。”陈国斌终于长吁了一口气,抓起桌上早就凉透的那杯水,一气灌进肚子,他现在是真渴了,前面说得嘴里直冒烟。
“啊……”赵雅琴从一边听一边沉思的深度状态回过神来,“就完了?”
陈国斌哭笑不得,伸着下巴朝墙上挂钟努了努,“都快到吃午饭时间了。”他这时也才发现,自己一时兴起,居然给赵雅琴讲了两个多小时的教育产业课。
“怎么过得这么快?”赵雅琴皱了皱眉,接着殷切望过:“国斌,谢谢你,我会好好考虑的。”
“客气什么。”陈国斌一脸轻松,淡淡说道:“做什么都不要太急,磨刀不误砍柴工,考虑充分,计划周全,即可势如破竹。反之则很容易步履维艰。”
赵雅琴颇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总算暂时稍微服了一下那人,至少还不完全是胡说八道。
“对了,去帮我再倒一杯水吧,干死了。”陈国斌一副老爷样靠着椅背甚是舒服,半眯着眼,朝桌上的空杯子努了努嘴。
“……”赵雅琴眼中喷火,很想咬死那人,终究还是抓起杯子愤愤离去。
某人得意地哼着小曲,心情一片大好。家有官妻,随便调教……
这周末余下的时间里,赵雅琴废寝忘食梳理着新的构想,每每总被陈国斌野蛮地打断,硬生生揪去吃饭或者睡觉,让她非常气愤,却又奈何不得,只差没把牙给咬碎。而一想起下周市政府的那位徐师太要来县里视察工作,不知为何,赵雅琴总感觉有点不塌实,好象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至于陈国斌同志,近段时间对本职工作一直不是很用心,绰绰有余,不过比起前段时间却是低调不少――事实上,如今局里上下貌似比平时都要低调一些。其实陈国斌主要是感觉没什么高调的事可做,他总不好主动挑起高调的事,又没人惹他。
新的一周,陈国斌有个出差任务,要去坪江一趟,和县局公路所的同志一起考察一条位于旮旯里的破烂县道――又是一条喊了好几年口号也没能喊起来的路,让位于这条路里头的四个贫困边远乡镇怨声载道,常年出行基本靠爬。
陈科长却是不知道,自己这次又会撞上一个“大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