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陈国斌就把车停在几米外的一旁,饶有兴致地欣赏起来,尽管平时他一般没多少八卦心思。
陈国斌对整个事故过程看得清楚明白:前面那辆崭新贼亮的白色本田车,在行驶途中不知为何突然刹车停下,而跟在后面的周曼玉反应过于迟钝,便非常幸运地追吻了人家的车屁股。按照交通法的解释,在这种情况下,追尾者负全部责任是没有任何疑义的。
不过,周曼玉却比被追尾的那个穿着时髦、有一点姿色的女人还要更加气愤,马上推门而出,一脸忿忿走向前面那辆车。那个女人也很生气地迎了出来。
“唐雪,你到底是怎么开车的?长没长眼睛啊?”周曼玉瞪大着眼睛,恬不知耻地抢了人家的台词。
“周曼玉,你……”唐雪差点连肺都快气炸,倒是马上沉下气,“你才没长眼睛呢!哼,今天你要是不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交代,我可跟你没完!”
“你想得倒美!”周曼玉不屑地切了一声,“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才跟你没完!”
“你法盲吧?”唐雪一脸鄙夷之色,“追尾是要负全责的。再罗嗦,我这就叫交警过来。”她又缩回车内,拿出一部很酷很big的大哥大,准备拨号了。
周曼玉哼道:“唐雪,不要以为交警队是你家开的,就这么嚣张。老娘我可不是被吓大的!”嘴上虽然很硬,其实她也很头痛,毕竟知道自己在法理上是站不住脚的,不过她就是不愿服软。
唐雪没有立即拨号,眼珠子转了一下:“周曼玉,你只要承认你负全责,并向我道歉,再赔点钱,我就不找你麻烦了。”
“你凭什么说我负全责?”周曼玉不依不挠地理论起来。
“交通法就是这么规定的。”唐雪振振有辞,又颇为不屑,“你的驾驶证不会是买来的吧?”
周曼玉不置可否,却以一个形象的比喻继续理论:“假如我在前面走路,你从后面急匆匆赶来。然后我突然停下来,你稳不住撞上了我。你认为责任应该如何划分?”
唐雪只是稍微愣了下:“当然是我负全责!”她才不会被套进去。
周曼玉又道:“如果我背上有一个尖刺,你撞到后被扎伤的话,应该也算是你自讨苦吃吧?”
唐雪有点迷糊了:“周曼玉,你到底什么意思?”
周曼玉忽然伸手拽着她走到两车亲吻的部位:“看清楚一点!你就是那个背上带着刺的人,我就是那个自讨苦吃的人。在法理上,我赢不了你,但在道理上,你赢不了我。这次算我倒霉,哼!”
唐雪终于反应了过来,脸上顿时涨得通红。可还没等她发作,周曼玉便迅速掏出了钱包,一边打量着本田车被撞得稍微凹进一点的后保险杠,利索地从钱包里掏出三张老人头,往本田车的后备箱盖上大气一拍,“你这么点小伤,一百块随便修了。赔你三百块,总可以堵住你的嘴巴了吧?”
陈国斌差点都忍不住喷了,他见过夸张的人,可是像周曼玉如此不要脸的现代化泼妇,还真是很稀奇。
唐雪的眼睛瞪得鼓圆,又想起自己过去每次有理还被她占尽便宜的那些耿耿于怀之事,忽然一下总爆发了,嘶歇底里地喊:“周曼玉!你这个无赖,我跟你拼了!”伸手便要上前撕打。
“滴――滴――滴――”
陈国斌非常及时地连按了三声非常刺耳、不甚和谐的喇叭,一下便把作好决斗准备的俩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此时陈国斌已经降下了车窗玻璃,一脸玩味地望着她们。
没等惊讶的周曼玉开口,陈国斌抢先笑着打趣:“周局长,口才很好啊。”
唐雪马上解气不少,周曼玉则甚为恼火地瞪过“陈科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刚巧路过,看到是你,就停了下来。”陈国斌轻松说着并推门下车,走到二人旁边,笑着:“一点小刮擦而已,心平气和处理了就好,何必弄这么复杂呢?唉,周局长你要是把这些时间和脑子用在工作上,我相信坪江的明天一定会非常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