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扶苏其人,无论心智、谋略,都不在秦始皇之下。有此人在,我南越亡国只在朝夕之间,我本是叛秦之人,即便再度归秦,扶苏也断然不会容我活在这世上,但是你不同,只要你在我南越亡国之前归降大秦,扶苏就不会为难于你,反而还会礼待于你,这样你就能在这乱世有一条活路。”
听了赵佗所说,赵始早已经泣不成声了,蜷缩在赵佗身边。
直到此刻,赵始才明白赵佗对自己的爱。
“始儿,你且记住,决不可像父王一样起谋逆之心,更不可有割土称王的野心,否则早晚被扶苏所害,人家让你做这南海郡的郡守,你就好好做,要是不让你做这郡守了,你也不要心生不满,为父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赵佗说着宠溺地在赵始的头上摸了一下,然后起身向着油灯处走去。
“呛啷”
一声利剑出鞘的声音传到了赵始的耳中。
赵始赶忙抬头,只见赵佗手中举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
赵始心中萌生出一种不安来,立即起身向赵佗冲去。
只见赵佗已经举剑向着自己的颈部架去,一声利刃划破皮肤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瞬息之后,南越王赵佗的身躯瘫软了下去,赵始抢在赵佗身躯倒地之前一把抱住了赵佗已经没有了生机的躯体,泪如泉涌。
“父王”一声极度悲怆的呼号声从议政大堂传了出来。
等几名赵佗的内侍与亲随冲进去时,只见赵始抱着南越王的尸体瘫坐在地上,赵始胸前的衣衫已经被赵佗的鲜血浸染了。
这些人看着赵佗颈部的伤口,明白赵佗是自杀的,并非赵始弑杀。
“大王”这些亲随跪倒在赵佗身前,哀嚎了起来。
当南越王宫里的哀嚎声传到韩川等人耳中时,韩川就已经猜到了结局。
“韩将军,我们要不要进去?”一名副将凑到韩川跟前说道。
韩川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名副将识趣的退了回去,陪着韩川乖乖地等待着。
半晌之后,只见赵始满身是血的走出了南越王宫。
当火把的火光映照在赵始脸上时,韩川才看清楚赵始的脸,只见赵始灰头土脸的,泪水和着血迹,已经将赵始那张还算俊俏的脸掩盖住了。
就在韩川一脸茫然地看着赵始时,赵始扑通一声跪在了韩川面前。
“韩将军,赵始知道公子对我父王叛秦一事多有不满,如今我父王已经死了,恳请将军能让赵始好生安葬父王,如果将军不愿意,赵始愿放弃南海郡郡守之位,换我父王安葬在这东冶城外。”
赵始说完朝韩川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当赵始抬起头时,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个清晰的血印。
其实韩川很想将赵佗的头颅带给公子扶苏,毕竟他知道扶苏对于赵佗的恨意,但是眼下赵始苦苦哀求,让韩川一时有些难以决断。
就在韩川思考的时候,赵始已经连续给韩川磕了好几个头了,额头都已经血肉模糊了。
犹豫再三后,韩川一把扶起了赵始,无奈地看了赵始一眼。
“也罢,我也豁出去了,你去好生安葬你的父王吧,要是公子怪罪下来由我一力承担吧!”韩川对赵始说道。
“谢韩将军”
赵始说着就要再度跪下去,被韩川一把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