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笔,心凌的手带着微微的轻颤,心中亦是如撕裂般地痛着,就算明知是欺骗,明知是伤害,要完全的放下还是不简单,一直以为自己够洒脱,但是今天才明白,有些伤会是你一辈子的痛,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
但是一想到刚刚羿凌冽与萧依柔说的话,一想到他与萧依柔紧紧抱在一起的情形,她就不得不恨,想到,她进去的时候,他竟然就那般理所当然地望着,竟然没有丝毫的顾忌与心虚,当时她还以为那不是羿凌冽。但是事实就是那么的残酷,他真的是羿凌冽。而且他到最后都没有一点愧疚的意思,是她在他心中太不重要。还是觉得那样对她是理所当然的事,想到他竟然还问她去做什么?心凌心中不由的暗暗好笑,是呀,她去做什么,就是去要捉奸在床吗?但是结果呢,被捉的人一个洋洋得意,一个理所当然,想想还真是可悲。
理所当然,心凌脑中一闪,为何羿凌冽竟然一直都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的,似乎对她做出那样的事,很正常,她记得,她刚刚进去时,羿凌冽只是略带惊愕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再也没有了反应了,所以那一刻她怀疑他不是羿凌冽。
当时羿凌冽为何要假装不认识她的样子,怕萧依柔生气,可是萧依柔早就知道她的存在,这样也讲不通呀。不对,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羿凌冽为何要那么做,他心中到底在想什么?为何当时似乎不认识她,可是被她一问,又突然转变了态度,难道这里面另有隐情,但是当时她看到的羿凌冽神情似乎很正常,双眸中的表情也似乎很正常呀,不像是被人控制,或者是被人催眠的样子。
正是中间的那一点点异样,还是有些奇怪,心凌的心中微微一动,或者真的是有什么隐情吧,她总是不能相信羿凌冽真的会那样对她。
想到此处,心凌不再犹豫,快速地又折回了刚刚的那个房间,只是她没有发现隐在黑暗中的那双眸子中漫过阴沉,却又随即闪过冷笑。
心凌只是想要弄清楚真像,却没有想过,羿凌冽现在到底在做什么,也许是今天晚上发现了太多的事,让她的脑中也有些混乱了,有些事情就想不到那么全面了。
因为心中的急切,心凌想要快点赶去,想要快点弄个明白,但是,心底却又有着一些害怕,再加上折腾了快一个晚上了,浑身似乎也已经没有了力气,所以她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些。
再次回到那个房间,心凌的心慢慢的揪起,慢慢地走近,似乎感觉到房间内太过寂静。她的脚步不由的停住,心中暗暗的疑惑,难道羿凌冽已经离开了,可是羿凌冽并没有回店铺呀,若是羿凌冽已经离开了,应该是要回到店铺才对呀。
猛然听到房间内传出细细的低吟声,带着微微的娇喘,心凌的身躯猛然的滞住,难道羿凌冽并没有离开,而是与萧依柔……
若是刚刚她还觉得有些怪异,那么现在呢,她离开的时候羿凌冽可是完全的正常的,完全清醒的,现在她还要找什么借口来自欺欺人呢。
心中微微一动,或许那里面的人不是羿凌冽呢,她离开这儿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或许羿凌冽已经离开了,或许已经换了别的男人了。
心凌明知道这种想法是多么的自欺欺人,但是却仍就不愿相信羿凌冽会做出这样的事,不相信羿凌冽会这样对她。
脚下的步子微微的向着门窗迈进,却是僵滞中带着沉重,她的步子很慢,很慢,但是她站的地方离门窗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她就算再慢,也很快就到了。
人虽然已经贴近了窗外,她却突然没有了去看的勇气。
“王爷……”萧依柔睁开迷茫的双眸中,有些错愕,却又有些惊喜地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王爷,你刚刚不是已经晕……”只是心中却仍就有些奇怪,王爷她刚刚不是已经晕倒了吗?怎么突然就又醒了,而且还……
只是话未说完,她的唇便猛然被她吻住,她的心中漫过狂喜,看来王爷对她真的是很迷恋,双手不由的攀上他的双肩,自己的身躯也不由的向他贴近。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还有双眸中流露出地情欲,只有那最原始的冲动,驱动着房间内的,两人的共进。
待到萧依柔已经完全的沉迷时,他终于离开了她的唇,略带暧昧,却似乎又带着一种刻意的热情地说道:“怎么?本王就不能再要你一次吗?”
心凌的身躯完全的僵滞,现在,她还需要再找借口吗?现在他还想要继续逃避吗?里面的人明明就是羿凌冽,那个声音明明就是他的,那个对她而言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那个曾经深情款款地对她许下承诺的声音,此刻听到她的耳中,却如同是来自地狱的魔音,残忍地充斥着她的耳膜,决裂地分裂着她的神经,让她顷刻间,失去了意识,没有了思考,似乎连呼吸都停住了。
看来她刚刚离开,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影响,而且刚刚他与萧依柔显然已经缠绵过一次了,而她竟然还傻傻地为他找着借口。
萧依柔微微一怔,双眸中也快速地闪过一丝疑惑,刚刚王爷不是已经晕倒了吗?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却随即因着他的挑逗再次变得沉迷,完全沉浸在他的轻抚中。口中情不自禁地发出让人想入非非的低吟,身子更加紧紧地贴向他。
心凌的心如同瞬间沉入了谷地,身躯亦是僵硬的动都不能动了,手紧紧地扶着窗口,拼命的支持着自己的身躯,此刻她的心已经彻底的死心了,她不会再允许自己为了他而心疼了,她想要转身离去,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躯似乎已经失去了控制。
用力的转身,却险些摔倒,一个手臂快速地揽住了她,一个沉沉的带着磁性的声音亦带着沉重的伤痛在她的耳边响起,“心儿,小心点。”
那个声音,她是同样的熟悉的,但是却是一直都在防备的声音,但是此刻听在耳中,却如同一个快被河水浸没的人,突然拉出了一个稻草,心凌这一刻真的就要崩溃了,僵硬的身躯也根本就早已不受控制了,所以,她不得不依进他的怀中。
狂隐的双眸中终于闪出了一丝笑意,揽在她腰上的手也不由的收紧,轻声说道:“走吧。”
心凌任由着自己僵滞的身躯随着他的带动而移动,慢慢地离开了这个让她彻底绝望了的地方。
心凌心中冷冷一笑,现在,她与羿凌冽之间才算是真的结束了吧,她根本就不应该来这一趟的,她不应该让自己来这样的伤害自己,但是这样也好,至少她可以完全的死心了,不需要再找什么理由来自欺欺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店铺的,她只是任由狂隐抱着她,自己此刻根本就没有了思索,没有意识。
回到自己的房间,心凌才似乎微微回了神,看到桌上,刚刚自己准备好的笔与纸,身躯再一次的猛然僵住,双眸怔怔地望着桌上的纸与笔,喃喃地说道:“你先回去吧。”她的话显然是对狂隐说的,现在,她不想再相信任何人了,现在她也不敢再去相信任何人了。
狂隐的双眸猛然一沉,却又随即漫过担心,沉声道:“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放心离开。”
心凌的双眸微微一闪,眉头也不由的微微蹙起,“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她不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去做傻事,她会好好活着,她要证明给他看,没有他,她会活得更快乐。
狂隐的双眸微微一闪,随即轻声说道:“这样吧,你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你若是不想我出现在这儿,我会自动离开,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也不会让你看到心烦,但是我却不能离开,我怕你会发生什么事,何况若是明天,你再遇到了羿凌冽,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呢。”
心凌猛然一滞,是呀,她明天要如何去面对羿凌冽,去指责他,不,那样的事她绝对做不出,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那样,除非她疯了,还是把一切都讲清楚了,若是那样做,会有什么样的结局,他会不会不承认,还是他会承认,但是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她是他的王妃,而萧依柔是他的女人,这样的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不是很正常的吗?
不管是哪一种结局,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不管是哪一种,对她只会是再一次沉重的伤害,她就算装的再坚强,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忘记。
或许,她应该离开这儿,这样他与她之间便也就不需要再见面了,也就不会再有那些不伤害了。
拿起桌上的笔,心凌快速地写了几行字,然后转身望向狂隐,沉声道:“带我离开这儿吧。”她知道,要想真正的离开羿凌冽,只有跟着狂隐走,因为狂隐的踪迹,绝对不会有人发现,就连龙儿,都查不出狂隐的真正身份,但是龙儿最后也说过,他没有查出狂隐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
这已经足够了,至少他没有伤害过她,不是吗?至少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帮了她,不是吗?
早知道会有今天的结局,她是不是应该早些让龙儿去查一下羿凌冽的所做所为呢。
心中微微一怔,这几天,她怎么没有见到龙儿,不知道龙儿去了哪儿,龙儿做事向来是不与人打招呼的,向来是独来独往的,不知道这次又去做什么了?
狂隐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心凌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双眸中快速地闪过狂喜,却又有些犹豫着说道:“你就这样离开了吗?难道你不待羿凌冽回来,吧事情问个清楚吗?”
心凌亦微微一怔,她没有想到狂隐会这么说,她以为狂隐会恨不得她快点跟他离开呢,只是此刻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遂沉声道:“你觉得还有什么好问的吗?你觉得这一切还不够清楚吗?”
狂隐双眸微微一闪,唇微微动了几下,却又似乎又有些犹豫。
心凌看到他的犹豫,不由的微微疑惑,双眸一沉,冷声道:“难道你还知道什么?”
狂隐的双眸直直地望向心凌,眸子深处是明显的担心,犹豫着说道:“其实,羿凌冽与萧依柔的事,我早就知道了。”
心凌猛然一怔,不由的脱口问道:“那你为何不早说。”狂隐不是一直都想要告诉她的吗?为何有这么好的机会,他却不好好利用,没有将这件事早些告诉她。
狂隐的双眸一沉,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无奈的伤痛,“因为我知道,我如果告诉你,你一定不会相信我,反而还以为是我故意要破坏你与羿凌冽的感情,而且我也怕你知道了这件事后,会伤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心凌再一次滞住,眸子深处亦划过深刻的伤痛,微微抬眸,有些疑惑地望向他,沉声道:“那为何你现在又要让我知道了。”声音中有着无奈的沉痛,却也有着不知是怨还是恨的痛苦。
狂隐一怔,却随即轻声道:“我没有想到今天晚上羿凌冽会去见萧依柔,更没有想到你会刚刚出来,恰恰就看到了,我当时若是阻止你,你会听我的吗?”
心凌一愣,狂隐说的很对,当时若是狂隐出现揽住她,根本就阻止不了她,甚至会让她愈加怀疑。
心凌的双眸慢慢的黯然,也许这一切早就注定了的吧,也好,让她早些知道了,总比继续被他骗下去的好。
狂隐的双眸中不由的划过担心,双眸一闪,沉声道:“我不想看到你伤心,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知道,我不能分担你心中的伤痛,当时我却不能看着你沉浸在这种伤痛中。”
心凌的双眸中划过不解,疑惑地望向他,“你想要做什么?”
狂隐直直地望向她,定定地说道:“至少让你有些事情可以做,不去想那些伤痛的事。”
心凌愈加不解的望向他,心中暗暗猜测着,现在她还能做什么?
“你忘记了星月国的公主临死前对你的托付了吗?你明知道现在的太子不是先王的儿子,而是司马列的儿子,你明知道现在羿凌冽对星月国中是有所企图的,难道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星月国落到他们的手中吗?那样对于死去的星月的公主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你真的要放任他们去那么做吗?”狂隐直直地望着她,慢慢地分析者。
心凌微微蹙起眉,狂隐说的对,不管怎么样,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星月国的江山落入了他们的手中,那样的确是太对不起死去的公主了,但是现在太子与羿凌冽已经联手,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狂隐似乎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定定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想做的事,我一定会帮你,我这么做,没有任何的原因,只是不想让你一味沉浸在伤痛中。”
心凌的心中微微一动,是呀,至少做事的时候可以让她暂时的麻痹,可以暂时的忘记伤痛,只是狂隐那么做,真的只是为了她吗?她现在还要相信他吗?
想到龙儿说过的话,心凌又感觉到那样做对狂隐太不公平,龙儿曾经说过,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真的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看来,他似乎也是完全被你迷住了。
这至少可以证明,狂隐的确没有伤害过她,一直以来,都是在帮她的,她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的人吧,总不能任何人都要怀疑吧。
她不知道狂隐所说的帮她是要如何的帮她,因为,她不知道狂隐到底有多大的能力,但是现在,她只想要快点离开这儿,她不想看到那些她最信任的,却是伤的最深的人。
当早上的阳光透过窗口射进房间,散在床头上,羿凌冽微微睁开双眸,手臂中抱着的娇躯让他微微一怔,但是双眸中却慢慢地淡开一丝微笑,只是双眸一转,看到房间内陌生的一切,身躯猛然的僵住,双眸猛然转身看枕在他手臂上的娇躯,顿时,身躯完全的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