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侯爷。”
姜明枝被送府后又折返蹲守相府门口,就是为了等他出来。
定国侯眉间添了几分疑惑,但呼吸间却也猜出了她的目的,心里默默一声叹息。
“恳请侯爷看在明枝年幼的份上,原谅明枝的鲁莽。”若非听到定国侯声称流放之地出现暴匪一事,她也断不可能被发现,但她面上依旧恭敬。
“我不过一小女子,如今听闻爹爹可能出事,实在是心中焦急,请侯爷看在爹爹和您同僚的情分上,将其中情况告知明枝,明枝不胜感激!”
姜明枝已尽力放低了姿态,不想定国侯悠悠一声叹息后,依旧只扔下一句。
“姜小姐,我知你心中所想,但此事绝非你能左右,如今你应朝前看,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误入歧途,一去不返。”
话落,定国侯便又看了姜明枝一眼才往外走去。
姜明枝却被一句‘莫被仇恨迷了眼’给惊得失了理智,“定国侯!我本以为你与那裴铮不同,却不想你们既在一起共事,又怎会有所不同,不过都是一丘之貉!”
“那日我就该在宴会之上将你们会面一事说出,让大家都仔细瞧瞧你们的这副嘴脸!是你们害了爹爹!”是你们毁了我一辈子!
后面半句话,姜明枝并没有能够喊出来,只是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只能抬手掩面,泪珠从指缝间溢出,尤其是掌心的伤口在碰到泪水后,愈发疼痛,可姜明枝此刻却像是早已痛到麻木,任由泪水肆虐。
不告诉她!都不告诉她!那她就只能再次回到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让她如何能甘心!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裴铮!
姜明枝带着满腔的恨意起身,视线径直落在了那紧闭的房门之上。
顾不得身上各处传来的痛意,姜明枝握紧拳头,就这般一股脑的冲进了书房。
裴铮带着寒意的视线撇了过来,自然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杀意。
不过他还未曾将她放在眼里,故而只淡淡收回视线,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姜明枝咬紧牙关,握紧了掌心中的粉末,看准时机直冲裴铮面门扔去。
裴铮微蹙眉头,攸的起身,当即往后撤了一步,眼含警告的盯住了门口的位置。
见一击未中,姜明枝抬手将头顶的簪子拔下,带着不顾一切的恨意直冲着裴铮而去。
待他冲到裴铮身前,才发现从始至终,裴铮的眼里都不曾有一丝波澜,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般盯着她。
掌心愈发用力,这簪子是直冲裴铮心口而去,她想要杀了裴铮!
大不了便是一命抵一命,如今爹爹生死未卜,若是能拉着裴铮一起死,也算是给爹爹一个交代!
看出她的意图,裴铮一把便握住了她的手腕。
皓白的腕间被裴铮握在掌心,仿佛轻轻一用力就会被折断一般。
就这么简单的一握,便让她的动作再无法前进半分,姜明枝的眸中满是不甘,咬紧牙关两只手握在一起,势要得手。
突然,姜明枝感觉到后脖颈一痛,眼前裴铮的那张脸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紧接着便是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裴铮张手揽住她的腰间,稳稳的把人抱进了怀里,盯着那张满脸泪痕的小脸,并未多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
翌日清晨,待姜明枝迷迷糊糊睁开双眸,才发现这里并非是左相府中的陈设,拧起眉头坐起身来,才想起昨日她竟是想杀了裴铮,左相府又如何容得下她。
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姜明枝了然,她还是回到了教坊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