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不熟悉相府,但曾经走过的路还记得。左相喜欢清静,更深露重,她穿过两道回廊,都未遇到半个人影。
然而隐藏在暗处的暗卫们却都注意到了姜明枝。斩云正在挨板子,众暗卫便以斩风为首。
“头儿,我们要拦下姜小姐吗?”
斩风皱了皱眉头,想起了马车里发生的“事情”,众目睽睽下,他板起来的严肃面孔有些龟裂,蓦地脸红起来。
“头儿?!”
斩风回神,不确定地道:“当没看见吧……姜小姐弱不胜衣,难道有本事对主子不利不成?”
姜明枝本是做好了准备闹出些动静来引左相现身的,却没想到堂堂相府守卫竟如此松懈,惹她诧异。
裴铮难道不怕他朝堂上的政敌狗急跳墙,派人来刺杀他?
转念一想,裴铮本身是荥阳裴氏子,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样样不落,怕是自恃武艺高强,并不将之放在眼里。
暗卫们虽说不阻拦,却也不曾放弃观察。斩风眼见着姜明枝推开了主子卧房的门,不禁咂舌。
“姜小姐怎么不敲个门?我们主子还在沐浴呢……”
身后立刻传来暗卫们起哄声音,他们似乎根本不关心自己有可能因为失职被罚,反而欢欣鼓舞。
“天爷呀,主子铁树开花了!”
斩风:“……”
他的脸更红了。
姜明枝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做出半夜闯男人房间这种事。实在是她想使什么心机手段也无计可施,不如索性直来直去,只要够不要脸,自荐枕席又如何?
左相的卧房未点半点烛火,只有清冷的月光透过窗牖照射进来,勉强令人瞧清屋内陈设的轮廓。姜明枝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极致的宁静,她往里走了走,终于听见了轻微的水声,似乎是从那扇瞧不清图案的屏风后传来的。
姜明枝快步走过去。
屏风后,水声停了,飘出一道情绪莫名的叹息。
男人声音冷冽。
“本相还是小瞧了姜小姐如今的没脸没皮。”
姜明枝脚步顿住,挑了挑眉,淡定地站在原地。
“你是如何进来的?”他询问,破水而出,长臂扯落悬挂在屏风上的寝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却也让姜明枝在这一瞬间借着月光穿透屏风的光亮,瞧见了男人精壮的背影。
“我还以为是左相大人一路放行,故意引我来此呢。”她清甜的声音带了一丝笑意。
裴铮从屏风后走出来。沐浴后的他并未擦干身子,水渍浸湿了白色的寝衣,令胸膛精壮的肌肉轮廓若隐若现。他长腿迈过来,青丝如墨,披散着垂落到胸前,此时看起来竟有些许温柔之意,不似束发时那般凛冽。
只是他走到跟前了,才让姜明枝瞧清他冷得剔透的一双眼。
这双眼望着她。
似嘲弄着扯起唇角。
“姜明枝,你又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左相大人很快就知道了。”
昏黄的灯光下,姜明枝媚眼如丝,秀手婉转,扯下半缕薄纱,香肩半露,惑人至极。紧接着她又伸手摸向裴铮的裤腰带。
她在赌,赌裴铮做不到对她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