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简直踩到了姜明枝的尾巴,她像炸了毛的猫咪一样突然激动起来。
“住嘴!不许你提我父亲!”
“好,我不提。”裴铮从善如流,骨节分明的玉手,接触了她的细腰。
他的手指生着薄茧,摩擦着她娇嫩的肌肤,突如其来的感觉先是将姜明枝吓傻了,下一刻她不禁尖叫。
“啊——”
少女粉嫩的耳垂和脸颊立刻红得像鲜血一样。
姜明枝的尖叫声引来了马车外的斩云和斩风。
斩云忍不住掀起帘子看了一眼,没想到竟看到了令他极为震惊的一幕。
他们那个向来不近女色的主子,竟然急不可耐地在马车里就对尚书小姐行禽兽之事?!
在主子没发现之前,他赶紧将帘子放下。
斩风来问:“里面发生何事了?”
斩云红着脸:“铁树开花,不对、简直是衣冠禽兽!”
斩风:“?”
车厢里,裴铮从姜明枝的小衣里摸出一把匕首,漆黑的匕首做工简陋,不知是否太过陈旧,刀刃上都生了铁锈。
他拿着匕首在少女眼前轻晃。
姜明枝停止尖叫,脸色发白。
他是怎么发现的?
男人拿着这把匕首抵住她的下巴,嘴角浸出冽冽冷笑:“你便把这种东西,藏在你的小衣里?”
少女眼神冷漠,一言不发。
“刚刚你是想偷着把它拿出来,割破我的喉咙?”
“我是想刺你一刀,但我没想杀你。”她很诚实地回答,反正也被他抓到了,她索性承认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大概没尝过痛的滋味,才会如此冷血无情,无动于衷。
“你可不知本相会来亲王宴会,最开始,你想拿这把匕首杀谁?”
姜明枝咬着唇,慢慢说:“我只是用来防身……”
她想到自己的处境。
如果不是裴铮突然出现将她带走,她可能已经在宴会上受到了那些男人的侮辱……
这一次躲过了,以后呢?
她虽然下定决心好好活下去,为父亲洗刷冤屈,却接受不了任由各路男人玩弄……
而且,若要为父亲洗刷冤屈,凭借她一个沦为教坊司官妓的弱女子之力,恐怕是在痴人说梦。
裴铮……
她不动声色地抬眼看他。
朝中关系错综复杂,若姜尚书能够洗刷冤屈官复原职,对这个男人最为有利。
他是最有可能愿意帮自己的。
可是,怎样才能让他帮自己?
他这样冷血无情的权臣,会为了一个女人,改变自己的政治部署,任由她插手朝堂之事吗?
如果……他爱上她了呢?
可是他会爱上她吗?
但是除此之外,已别无他路。
她要倾尽力一试,若真有父亲沉冤得雪官复原职的那一天,现在的委曲求,也不算什么。
他视父亲为棋子,可是如今这个棋子的女儿,已经虎视眈眈盯上了他。
“胆子倒是挺大。”裴铮嗤笑一声,将匕首收起来,同时也将人松开。
姜明枝手臂举得发麻,腿也发软,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但无害的眸底,却有磅礴的情绪在酝酿着。
裴铮缓缓垂下眼帘,俯瞰她。
“姜明枝,这世上想杀本相的人,都已经死了。”
虽然他声音中的凉意毫不掩饰,但姜明枝却没有畏惧,烛火下,她那张生动鲜活的脸更加夺人心魄。
“左相大人对我一小小女子,也要这般恐吓吗?”
裴铮眉头微怔。
他浸淫权术这么些年,双手沾满鲜血,不收敛时凶戾之气环绕,换作寻常男子都要惊惧万分,她竟然不惧怕……
“明里勾引,暗里欲行刺,也是小女子所为?”他嘲讽道。
“我错了。”
姜明枝的认错出乎意料。
“想要伤你出气是我不对。”
“为了向左相大人赔礼道歉……”她挪动身子爬起,屈身在他面前,手腕撑在他身侧。
水洇洇的杏眸楚楚凝望着他,烛火晃在她眼中,像是凝结的一滴泪。
胭脂未缀的娇唇开合抵软,化不开的声线夹杂着一丝蛊惑。
“用我来补偿您,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