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攀面色沉沉。
原定的计划,是他们先在漢谷关举兵,暂且威慑建安,拖延时间。
但前提是,大军会前来支援。
不然,在未形成气候前,他们可能就让宰干净了。
“怂个软蛋!”
窦武喝了一声,“哪有事事稳妥的。”
“行军打仗,就不可能样样按着计划来。”
“难道出了变故,这仗就能不打?”
“你要行,管他对面千军万马,照样取敌将首级,你要不行,给你百万雄狮,也夺不了一城。”
“多耽搁一刻,底下的白骨就多出一层。”
“把旗取下来!”
窦武朝守卫大吼。
当年他也是一员猛将,军功赫赫,但见识了苏家等武将的下场后,窦武心灰意冷,自请驻守漢谷关,十年未曾回返。
他手底下的兵是不多,但个个精锐,能够百分百信任。
窦武的性子,属于说干就干。
既然要反,就不要婆婆妈妈的。
“对苏纪,我虽不喜欢,但他征战沙场的能力,我是服气的。”
“你小子,别虎父犬子。”
窦武重重拍了拍李易的肩。
“不然,在楚氏杀过来前,我先砍了你的头,免得你堕了你母亲的威风。”
“……”
“我替苏夫人谢谢你。”
李易翻了翻眼皮,“漢谷关还有多少军饷?”
“这种地方,你指望有油水?”
“老子过来时,车架数十辆,现如今,就差没把门窗抵卖了。”
“大家伙凑一凑,应该能拿出百两吧。”
“还真是不少。”李易揉了揉额头,不怪他越来越爱钱,是真缺啊!
他身上带的这些,都不够守兵半月吃的。
更别说,还要募兵了。
“情况好像很糟。”
丰旗皱了眉,“你那里能拿出多少?”他看向李易。
“最多五千两。”
李易凝声,他的钱,都在芸娘那,远水难解近渴,等那边送过来,形势不知变成了什么样。
“今日起,漢谷关由你说了算。”
窦武看着李易开口,接着拍拍屁股,吃饭去了。
行军打仗,靠的不单单是武力,窦武想看看李易是不是真担得起一军。
现在的局势,举兵是肯定的,但若李易志大才疏,有勇无谋,那他就只能充当个旗帜,而不是主帅。
“我现在怀疑,周将军的大军里,混入了右相的人。”
李易望了望周攀,沉声道。
“就像你说的,周将军看到信,不可能毫无反应,那便只能是,信在送去他手上的时候,被人先一步劫了。”
“你让谁送的?”
周攀抬起眸,神情沉凝。
“一个商户的小舅子,他是前锋卫的一员。”
“我得回去一趟。”
周攀抿紧嘴角。
“这是想好了送死?”
李易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去往边境的必经之路,设下的埋伏,足够你死十次。”
“先用饭吧。”
“我会想法联系上他。”
“绥安县被屠,周将军应是听闻了,接下来,只要漢谷关的动静够大,即使没有信,他也会主动找过来。”
李易说完率先迈步,吃饱了才有力气宰人啊。
周攀定了定心,随着李易过去。
狼吞虎咽的几人,思绪在募兵的事宜上,完忘了荒郊野外,伸长脖子等着的周圭。
还是窦武提了一嘴,周攀才把周圭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