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宛昕春风得意得很,俨然连婆母都已经不放在眼里了。
看着入内的曲云初、陆文谦夫妇,华宛昕笑得惺惺作态,忙上前相迎。
“哎哟,二弟,弟妹,你们怎么现在才过来,可让大家好等。”
看似亲切,话里话外无不透着责备,更要显示她如今作为家主母亲的威严。
掠过江芮,她直接同女使们吩咐道:“开席吧,大家可都饿坏了。”
见大侄媳如此喧宾夺主,坐在旁首的陆柏庭、陆柏庸兄弟不约而同的抬眼看向了老嫂子江芮。
一向在江芮面前唯唯诺诺的周姨娘、冯姨娘也不由得将视线小心翼翼的转向了江芮。
江芮却是温温的笑了起来:“难得今日府上聚得这么整齐,大家都敞开了饮宴,今日不必有所拘束。”
说完,看了眼刚刚落坐下来的陆文谦和曲云初夫妇,她心头不由得一阵落寞感伤,偷偷瞥了眼正趾高气扬的华宛昕。
眼里并无愤怒,多多少少带了些怜悯。
大儿媳妇虽然喜欢显摆,又爱耍些小聪明,可这些年她打理府上内务并未出过任何闪失,也算是位贤内助。
想到她此去檀州只能落个一去不返的下场,开始在心里默默的叹息了起来。
“彦朝,今日定是要与幼宁伺候好你们的母亲,这个年节少了她府上终归是少了不少的热闹。”
“说起来倒是儿媳的不是,要撇下母亲独自去檀州享福。”
华宛昕故意打量了眼陆文谦和曲云初一眼,阴阳怪气的叹道:“至圣娘娘怕是忙着照顾天子,一时疏忽忘了母亲这位故人,按理说应该让母亲与儿媳一同前往的。”
听着这话,江芮面色又是一阵难堪,不动声色的睨了眼她身旁那两名新来的贴身女使夏芋和冬菊,就差直说:
大可不必呀。
这个福老身消受不起。
“二弟,大嫂不在府上的日子,你定是要与三娘一同照拂好母亲。”
华宛昕如今再与陆文谦正面相对,俨然有了不少底气,看曲云初时眼里更是充满了不屑。
“二弟妹,你可要好生反省反省,这才多长的日子,就败了府上好些银子。”
目光直勾勾的注视着曲云初,华宛昕一脸神气:“无事多到栖霜院来替二弟多尽些孝心。”
说话的语气近乎命令。
纵然已知她的结局,陆文谦却也容不得一个妇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虽说长嫂如母,可母亲终究还健在,她老人家向来喜欢清静,早前就吩咐过不必让我院里这新妇晨昏定省,看样子大嫂是要为这栖霜院改改规矩了?”
那平静的面容下隐隐透着股难以说道的威势,不怒自威,让人看着只觉胆寒。
“二弟,你这话实在言重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啊。”
华宛昕赶忙解释。
“咳,大嫂的确也是一番好心。”
曲云初可不喜欢与一个死人计较,更不喜有人打搅自己品尝美食的兴致,主动出来劝和:
“本就该到母亲面前尽孝的,就怕母亲嫌弃我这咋咋呼呼的性子,要是母亲愿意,往后儿媳每日都过来。”
江芮历来就不喜欢老二家这位,当着二房、三房又不能失了颜面,只得强颜欢笑的答道:
“我这两个儿媳真是一个比一个孝顺体贴,你们的心意老身领了,不过正如谦儿所言,老身的确是喜好清静,向来也不看重那些繁文缛节,你呀还是留在凤雅阁好好照顾你的夫君才是正理。”
“儿媳谨遵母亲的意思。”
曲云初恭敬的应了声,就等着她这句话。
华宛昕听着却是十分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