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刚落地,她那方才沉寂如水的眼眸,不知怎的突然一亮。
伊闼罗黛梵当即一敛衣袖,居然从次席上离席起身相迎。
尽管姿态从容,但却莫名让斓素因觉得她有几分急切和欢悦。
她一脸婉约如水的温柔,微微扬声道:
“谢医律,您居然来的这般早今日病情可是比昨日好一些了”
六皇子瞠目结舌的顺着伊闼罗黛梵的视线看去。
——不止是他!
身为本次卢尔达宴的主办人,伊闼罗黛梵的一举一动,自然被整个前院大堂中各家各户留意着!
此时她如此急切又尊敬的起身相迎,霎那间将大堂上所有的视线云集于她身,然后又齐齐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射向前院大门口处她殷切看向的方向。
下一刻,前院宴会厅瞬间安静了。
只见伊闼罗氏小公子正错后半步,毕恭毕敬的跟在一个女子身后,还十分周到的示意她小心脚下的台阶。
而那女子一身南朝制式的石绿淡青色银线锦缎的风雅长袍,长身玉立在厅堂门口红烛大亮、灯笼高点的门厅下。
她那一头不同于西疆女子卷发的、笔直浓密的长发,就那样随意披散在后背。
发顶只用一根极其简约寻常的槐木簪子,挽了一个齐齐整整不失礼数的发髻。
明亮的灯火和月光,将年轻女子那双迥异于西疆女子的卓越秀美、写意风流的眉眼,照的格外清晰分明。
不过,她的身形高挑又消瘦,就连下颌线和那衣领下微微漏出半寸的锁骨,都已瘦到清晰可见的程度。
——看来确实如伊闼罗掌姓人所言,这是个病人。
还是一位病......美人。
没错,此时随着伊闼罗修罗一道入席的,正是谢昭。
像是卢尔达宴这种西疆九大高种姓贵胄们云集聚会的场合,他们本就是外族人,太多人在场自然是不合适的。
于是思来想去,谢昭便说服了凌或、韩长生和薄熄在客院等消息,不必陪她同往。
当然了,如此安排,也是为了防止他们江湖经验浅,人又太过单纯,会在这些西疆酆斓的顶级人精们面前被套路而不自知。
只是,谢昭本想悄无声息的入座,然后暗暗观察往来宾客中,各大高种姓掌姓人之间的明枪暗箭。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谢昭本来就没打算在第一天与西疆高种姓贵胄们接触,便贸然去探查什么。
她只是想今日先对九大高种姓氏族的当家人,做个初步的摸底观摩和了解,然后日后在此基础上设想下一步计划。
不过没有想到,自己这刚刚一露面,居然就因为伊闼罗黛梵的招呼,而引起了这么大风波。
虽然意外于自己居然引起如此多人的注意、成为卢尔达宴上的焦点,但是谢昭却也半点不曾露怯。
她神色如常,轻轻牵起唇角,略带歉然的笑了笑。
“掌姓人,是不是在下来的不是时候”
伊闼罗黛梵快步从上首走下来,居然直接亲自来了门厅迎她。
她眼底的柔情蜜意,在烛火下映出别样的风情。
“怎么会谢医律,您什么时候来,都是最合时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