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诡谲乖张。落得如此境地,居然还能知微见著,心细如尘。”
谢昭闻言失笑。
“世子谬赞,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下九流,本就本领稀松、武功低微,若是再没有一些眼力见儿,那可如何还混得下去。”
宇文信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道:
“哦眼力见儿.‘谢女侠’既是有眼力见儿之人,为何还敢来我们宇文部行骗
本世子一时之间倒是不知,你们究竟是胆气包天,还是果真——艺高人胆大”
他在“艺高人胆大”几字上加重了语气,眼神隐鹜的盯紧表情无懈可击的少女。
谢昭连忙摇头否认。
不过刚摇了两下,她就发现险些将自己摇的头晕目眩,于是连忙止住作死的动作,抬起手下意识按住了自己跳痛的太阳穴。
谢昭缓缓吐了口气,声音微弱道:
“岂敢啊!”
她终于缓过那阵子眩晕,一脸真诚的抬眼道:
“世子,实不相瞒,我们三人不过是行走江湖、四处打打秋风罢了。
其实本也没什么本事,何谈‘艺高人胆大’,不过就是仗着有几分小聪明,混口饭吃。”
她还像模像样的叹了口气。
“世子身份高贵,自然不知道这年头,大家在外面混口饭吃也都是很不容易的。
您别看我那位同伴是圣王人境,其实他的身世也是很可怜的。
那一身武道境界乃是被歹人用秘药生生吊到了这么高,但却是饮鸩止渴、年寿难永。”
说到这里,谢昭悄咪咪的将藏在被子下的左手食指和中指打了一个交叉,心里默念:神佛莫怪,神佛莫怪!她那可都是胡说的,可当不得真!凌或必然长命百岁,万事顺遂!
她一脸赤诚道:“所以,我们之所以假冒身份、假扮作贵客混迹在达官显贵的家中,也不过是想找些滋补身体的药物救我那同伴一命。
——我们绝对没有别的什么图谋,至于对宇文部有什么阴谋算计、那更是想都不敢想了。”
宇文信瞥了她一眼。
“你觉得自己的这套说辞,本世子应该相信吗”
谢昭微叹,道:“世子,您是真的多虑了。”
宇文信嗤笑一声:“是吗所以,你先前在‘海天一阁’中拿出来的那柄‘黄金台’,自然也是假的了”
谢昭正色道:“那是自然了。‘黄金台’是何物那可是半步虚空天境的高手路伤雀的佩剑,又岂会落入我们这些初入江湖之人手中
正因为我手中那把‘黄金台’本就是假货,所以才不敢给世子验剑。
心虚之下,难免狗胆包天慌了神,这才斗胆出剑冒犯了世子殿下。”
宇文信理了理自己的衣摆,牵起眼风,凉凉看着她。
“哦,那剑既是假货,为何最后你却还要奋力将它丢给‘同伴’失了兵器,就不怕自己死的更快”
他似笑非笑道:“本世子还以为,那剑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名堂或玄妙之处。”
谢昭苦着脸道:“剑虽是假的,但是为了锻造外形如此逼真的假货,我们亦是费了很大功夫的,还花费了许多银两。
我本就是守财奴,担心世子殿下一验之下发现它是假的,怒气之下断了这剑。
于是情急之下.就头脑一热,着急将它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