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罗伊一脚踹开了压在身上破碎的石板,深吸了一口气才费劲地坐起身来。浓重的灰呛得他一阵剧烈咳嗽,浑身的骨头像是要散架。细小的石块瓦砾在他坐起身时从夹克上簌簌地落下,恶劣的环境带来了相当的不适感。
“罗伊?你还好吗?”
小罗伊眯起了眼睛——也许是灰粒还是别的什么小玩意儿进到他的眼睛里去了,涩得他眼睛生疼得难以睁开。透过烟尘他看到那黑色制服的少女关切地在他面前弯着腰,伸手试着拉他起来。
“我没事。”
他嘟哝一句,拉住杰西卡伸来的手站了起来。但大幅度的动作牵动了他背部还未痊愈的刀伤,痛楚让他不由自主呲了呲牙。
小罗伊喘了片刻,扭头望向不远处烟尘弥漫的战场。战斗影响的范围仍在不断扩大,不断有房屋被灰尘吞噬、轰鸣着倒塌。大地间或地剧烈震颤,每一次震动都有碎石随之蹦起。
“好吧,那可看起来有些不妙。”小罗伊说着,脚步不由自主踉跄了一下,似乎站稳都有些费力了。杰西卡急忙扶住,抓着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肩上带着他腾空飞了起来,说道:“先别说话了,你需要离开这个地方好好休整一下。让他们先慢慢打去吧,我们走。”
而就在两人脱离了战场的同时,核心部分的战斗也正继续展开着,不过似乎也已经可以说接近尾声了。
这位监视者很快就发现了,他全身上下似乎真的没有任何装备或能力足以应付眼前这鬼魅般的敌人。每次他都分明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跟上了对方的速度,但每一次最后他都会莫名其妙地丢失目标。就好像这个敌人能够无限制地肆意加速,单在“速度”这项能力上他没有任何上限。
漆黑的死之镰刀在监视者的皮肤上划出的创口,殷红的血夹带在刀风中挥洒,却又紧接着被浓重的死气吞噬了。监视者竭力反抗,但在这场战斗中他所能做的着实有限。他的能量手枪也被凌厉的刀风切割成了两半,超高的速度和冰冷强大的压制力让他甚至没有反击的机会。
太大意了。监视者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他早知这个敌人同时掌握着生死之力,并且拥有放眼整个多元都绝无仅有的超级速度,然而他还是错误地低估了对手。他本以为生死力量寄宿于同一个宿主体内应当会相互排斥相互克制,却万万没想到这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对方的战力。
不,似乎应该说对方自始至终压根就没有动用生命之力。从交手开始,他对这个穿越者的感官除了快到不讲理之外,似乎就只剩下冰冷得令人绝望的死气了。
是的,就是死气。他的每一次挥刀、每一个动作都牵动浓重得透不过风的死亡气息。和他对阵分明感觉就像在面对死神本身一般,时间一久就连监视者都感到仿佛被代表着死亡的黑暗领域包围了起来,宛如身陷望不见底的深渊中找不到出口。
监视者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
作为监视者,他似乎感到了空前的无力。败北二字有如刻印般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让他看不到半点的希望。
然而就在他已觉穷途末路之际,对方却陡然停手了。
漆黑的镰刀倏地在监视者脖颈之前刹住了车,刺骨的寒气穿透皮肉,仿佛冻结了他的喉管。
监视者下意识屏住呼吸,低头瞥了眼在脖颈前悬停的黑色镰刀,旋即又下意识循着刀柄的方向望向了它的主人。那团模糊的黑白人形轮廓停在了他身侧,手中紧攥着镰刀,双目猩红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