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嘹亮的乐声在开阔的私人舞厅内回荡,缤纷闪动的彩光在光洁平整的实木木地板上反射晃动。着装暴露、身材劲爆的美丽舞者在聚光灯的环绕下搔首弄姿,妩媚的舞姿淋漓地展露出了她们身材傲人的曲线,空气中弥漫着荷尔蒙混杂着香水的气息。
而这场艳舞唯一的欣赏者是一位穿着西装、梳着干净板寸头的中年男人。他手里晃荡着半杯金色的威士忌,身子悠哉逍遥地靠在椅背上,观赏着这场艳舞时面色却刻板得像刀刻的一般。他面部肌肉兴许是早已失去了摆出任何表情的功能,只维持着这么个面瘫的状态,视线在舞动的美女们胸部和大腿上游走不断,目光却像死人一样毫无神采。
这个人虽看起来好端端地活着,给人的却只有像死人一样冷冰冰的压迫感。
红檀木的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了。一道黑色魁梧的身影从门后出现,双手负在身后慢悠悠地走了进来。那人不急不缓地从舞池边迈过,视线毫不遮掩地朝舞池中正卖力舞动的性感女孩们身上扫过,目光中透出的却并无半分欲望或欣赏的意味,透出的只有赤裸裸的嘲讽。
桌后的中年男人皱起了眉头:“我说过不见任何人。出门时记得转告门口的守卫,他们明天不用再来了。”
进门的男人留着两撇八字胡,咧嘴笑起来时八颗牙洁白整齐,却渗得人发自心底地不适。
“当听说你的消息时,我原本是不信的。我还以为在那所有的老家伙里,唯有你或许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八字胡男人说着,嘲讽般地浅笑,“但现在我终于亲眼见到了你,我不禁觉得令人失望。”
中年男人放下了酒杯,身子坐了起来。
“是你。”他认出了进门这人。
“是我。”八字胡男人说,“另外你不必费心开除那两个警卫了,他们永远不会再醒过来了。我用了过去的你比较习惯的处理方式,希望你不会介意。”
中年男人从喉咙里哼了一声:“我听说你早已被剥夺了身份和地位,如今不过是个地位卑贱的凡人,倒真难为你找到我这里了。”
八字胡男人脸上变了变,声音不自觉阴沉了下去:“是的,我失去了很多,但至少我心中依旧没变。倒不像有些人,分明还有改变现状的力量,整日却只做些什么?对着这些卑贱放荡的女人打发时间?”
身材火辣的女孩们仍在舞蹈,她们的动作千锤百炼,优美娴熟得像是梦幻,她们神色却木讷呆滞,就好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她们对这外来人毫不遮掩的侮辱似乎完全不介意,就好像那说的不是她们而是别人一样。
中年男人面色冷了下去,他低沉说道:“别太嚣张了。我清楚你如今落到了什么样的田地,就算我已大不如前,但要抹杀你这个可怜虫仍是易如反掌。而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这么做的唯一理由只是因为如今只剩下了我们两个,念在旧情的份上我可以暂不计较。但假如你继续挑战我耐心的极限,那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我来这里当然不是为了挑衅,我来这儿是希望你能够警醒,想起真正该做的事。毕竟——就像你刚刚说的,已经只剩我们两个了。”
八字胡男人说着,顿了一下,手背向外地抬起了双手。
“另外,我还需要你的帮助。”他说。
他举起胳膊,露出了双手腕上之前被袖子盖住的两枚手镯。那是一对银白色的镯子,造型古朴,表面刻印着繁复的花纹,反射着漂亮的银白光泽,透着股神秘威严的气息。
中年男人盯着那对手镯看了好一阵,随即仰起头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想让我帮你弄开它?”中年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