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邹大人,不要这么着急嘛,等到战事结束了之后,这些都好办嘛,这也不是没有一点值得商榷的可能。”
刹那间,邹维琏顿时心中一动,心领神会,明白了朱一冯的意思,其中的意有所指,弦外之意,神色也是为之缓和了许多,胸中不再那么的憋闷。
就在这时,邹维琏刚刚明悟之际,就想要作出回应,就被一个急促地声音所打断,听得营帐里的众人都是心中一喜,再次兴奋了起来。
“报~元帅,荷兰人汉斯·普特曼斯求见,洽谈投降的事宜~!”
随着兵卒的快步跑了进来,尤其是这句话回荡在营帐之内,气氛顿时为之一变,变得极为欢快起来,那种大战在即、一触即发的气息越来越淡,缓和了许多。
尽管早就有所预料,猜测到了荷兰人会接受投降的要求,会派人前来谈判,但是却没曾想到,荷兰人前来谈判的使臣,居然是汉斯·普特曼斯,这位荷兰在台湾岛上的最高级别的官员,莫说是营帐里的众人,就算是朱一冯,也没有想到。
这一刻,相比于惊喜莫名,众人更多的还是震撼无比!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在华夏民族的历史长河之中,历朝历代,虽然都在恪守着这个最基本的原则,鲜有斩杀对方的使臣,但也不是没有过。
斩杀对方的使臣,除了能够泄愤以外,再无他的用处,反而会背上骂名,沦为天下人口诛笔伐的对象,自然而然地,这一基本准则,也就很少被打破。
而且,就算是双方恪守着这个基本原则,那也是因为,充当使臣之人,多是无关紧要之人,就算是将其斩杀,也不会影响到战局的发展,无关乎到大局。
因此,权衡利弊之下,也就鲜有人斩杀对方的来使,最多也就是羞辱一番,亦或是割掉对方耳朵之类的,以鼓舞士气,羞辱对方的主将。
现在就不一样了,大帐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汉斯·普特曼斯是谁,他的地位,他的身份,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位荷兰王国在台湾的最高长官,就相当于大明的两广总督,类似于封疆大吏的存在,按照汉人的传统思维,“擒贼先王”的思路,若是以这位为人质,就算没有谈判,也能逼迫热兰遮城的荷兰军放弃抵抗,缴械投降。
然而,不得不说,这是汉人的思维,却不代表洋人的想法,荷兰守军的认知。
与此同时,对于素未蒙面而又即将见到的汉斯·普特曼斯,在众人的心里,情不自禁地又升腾起丝丝佩服之意,这位洋人高官可真够有魄力的,胆子可真大,居然只身犯险,亲自担任使臣,孤身深入敌军的阵营。
这种气魄,就算是放在华夏的历史上,也是古今罕有的,没有几人能够做到,鲜有人敢这样做。
“快~快请汉斯·普特曼斯进来~!”
就在众人思绪翻飞之际,那名报信的兵卒刚刚站定,朱一冯最先反应了过来,连忙高声大喝的同时,满脸的笑意,显得好不热情,似乎是觉得有一些失礼,更是快步向营帐外走去,边走边转而说道:“算了,还是本元帅亲自出去迎接吧~!”
说话之间,所有的人都已经清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