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禁军汉子询问,高衙内已经看见从酒楼里走出来的杨志,对于那张青脸,高衙内实在是太熟悉了,化成灰他都能认识。
“教头,就是他!”高衙内猛地一抬手,指着刚出酒楼的杨志,大声的说道,他动作过大,又扯动伤口,令他又是一声惨叫。
教头闻言,快步走了过去,身后七八名泼皮紧紧跟上,这人是禁军中有名的教头,身手了得,跟在他身后不会吃亏。高衙内在两名泼皮的扶持下,也朝着杨志奔了过来。
杨志刚出酒楼,就听闻一阵嘈杂之声,侧头看时,只见一个浓眉大眼,下巴圆圆,虎须几乎占据了整个下巴的汉子快步走了过来,在他身后,还有七八名泼皮,受伤的高衙内赫然在其中。
“咦?”杨志停下脚步,忍不住说道。高衙内去而复返,肯定是来找麻烦的,那些泼皮自然是不够看的,由此看来,这个身着禁军战袍的汉子便是高衙内搬来的救兵。
那人靠近了杨志,神色泰然自若,却厉声高喝,道:“哪里来的泼皮,竟然敢打伤高衙内,还不束手就擒?”
杨志淡淡地打量了这人一番,冷哼一声,指着高衙内,道:“此人假冒高太尉之子,适才在众人面前承认。洒家尚未捉他去见官,治一个冒认官亲的罪,已经是格外宽容,偏偏又来送死!莫非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教头喝道:“高衙内正是高太尉之子,何须冒认?”
高衙内听见,紧走两步,到了教头身边,道:“林教头你莫要听他瞎说,此人横行霸道,打伤本衙内就是明证!林教头快把他抓起来!”
杨志听他说此人姓林,不由眉毛一扬,他想起了一个人。目光转向此人,仔细地打量着他,不由笑了起来,想不到在这里遇见他。
被唤作林教头的见杨志笑他,表情让人难以捉摸,心中不由嘀咕了两声,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一摆手,道:“请!”他知道杨志能把这些泼皮打伤,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当下很是谨慎。
“洒家刚吃饱喝足,不愿与你动武,林冲你让开,洒家告诉你,你日后必定栽在这高衙内的手上,你帮他,是助纣为虐!”杨志喝道。
这教头正是林冲,见杨志喝破他的名字,心中也是大惊,他仔细打量着杨志,见他额头处有一块青色胎记,不由疑惑万分,这人认识自己!他,难道是那个人?林冲这么一犹豫,让高衙内十分不满。
高衙内这时对杨志恨之入骨,林冲的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如今有他帮忙,正是报仇的好时机,绝不能错过。高衙内虽然好玩好色,但还不是很愚蠢,见林冲犹豫,当即道:“林教头,你若擒获了此人,替本衙内报了仇,本衙内一定向父亲举荐于你,让你做一个大官!”
林冲虽然不过是一个教头,实际上却得到高俅的欣赏,只不过林冲资历不深,功劳不多,想要提拔却是难事,林冲也清楚这一点,心中早就盘算着为高俅做一些事情,可是又想不出做什么事情,这时听高衙内如此说,登时心动。
高衙内本事没有几分,但他长期混在市井,察言观色还是颇有本事,见林冲心动,便道:“林教头你放心,本衙内说道做到,决不食言!”说着,高衙内把胸脯拍的啪啪直响。
杨志不曾言语,只是看着两人的表演。
林冲几乎没有太犹豫,立刻点头,不过他珍惜面子,毕竟不仅在禁军,就是在江湖上,他豹子头林冲之名依然是赫赫有名的。林冲从一名泼皮手中抢过一根哨棒,甩给杨志,喝道:“接着!”
杨志随手接过,很是轻松。他占据了这具身子虽然只有十余日,但已经对这具身体十分熟悉,前些日子病好之后,他就对这具身子格外爱惜,时常锻炼着,幸好,藏在这具身躯里的枪法棍法刀法等功夫他依旧记得牢牢的,对付一般泼皮自然不在话下。
可是,林冲不是一般泼皮能比的,此人是教头世家,更是师承周侗,身手了得,梁山排名可是靠前的,位列第六,实力不弱,要想对付他,可不简单。杨志抓着哨棒,思绪万千。就身手而言,杨志并不比林冲差,至少在百余招内,两人恐怕难以分出胜负,不过,现在的杨志并非那个杨志,而是后世人所以杨志心中还是有些担心。
林冲这时也抢过了一根哨棒,后退两步,摆开架势,喝道:“来吧!”
众泼皮知道林冲武艺高强,都后退了,远远地看着。高衙内鼓掌,喝道:“林教头打死他,打死他本衙内负责!”
杨志目光一扫,高衙内头一缩,在两名泼皮的扶持下离开了。
“请!”林冲虎目炯炯有神,这时他已经判断出杨志的身份,这青脸汉子想必就是声名在外的青面兽杨志了。杨家将当年赫赫有名,林冲身为军人,又岂能不知?只是现在他要为高衙内出气,不得不与杨志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