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各有侧重点(1 / 2)

上午听完后,赶紧把手机拿到后面厨房去充电。这个地方没自来水,我们住的茅篷也没电,只有大殿和厨房,有一条照明线接过来,这条线还是村村通工程中,从附近的村子接过来的。

有时,不得不佩服中国基建设施的普及,这完全是不计成本的政府行为。为了社会的公平性,敢于牺牲经济效益。在这个深山之中,所谓的村子,也就只剩下七八个人了,都是老人,年轻人都出去打工,近几天过年,才回来聚一下。而高压电线塔,就耸立在那深山之顶,绝壁之间。

按我的观察,把这条线从人口多的市镇接过来,光成本就得花几千万,而受益者,只有这几个小村落,可见,为了公民的基本福利,政府下了多大的决心。当然,这里的手机信号也是很好的,我们抬头,就看得见对面山包上,那根貌似松树的,绑了许多发射装置的通讯塔。水泥钢筋的通信塔,为了与整个自然环境协调,专门做成了松树的样子,永远长青。

午饭后,跟万师兄转了一下。我问到:“你觉得他上午讲得如何来?”

“是老实话,是过来人。但是,我最感兴趣的内容,还没有到。”

“什么意思呢?”

“他不是说,那三位圣人所说的有区别吗?我就想听他所谓的神仙打架。”万师兄怕我误会:“同样一件事,同样是圣者,三个不同角度出来,恐怕我们会看到立体的影子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

果然,下午,他的内容就更为具体了。

“什么叫死功夫呢?说今人都叫看死话头,古人是讲究活话头,这个死话头是难办的,因为我们人心太活了,一定要用死话头。真正的要在这个念佛是谁上下点功夫,那是不吃亏的,是会得真正受用的。”

我听说,打得念头死,方得法身生。把话头看死,是不容易的。反正,我跟万师兄,问题都出在太活泛上,就是想得太多。

“就拿我这个人来说,初上来是在禅堂住了几年,可是住几年觉得不怎么样,不过用功也算是用功了,不能说没有用功,那个几年当中也是在拼命用功,得力不得力吧,你看那个后来离开禅堂的时候就不行了。那是在解放以前。解放以后也在禅堂住了几年,那个几年就不同了,事情太多,光顾着给人家讲了,没有时间照顾自己了,用功夫就有了打岔,不能说有进步,能保持也了不得,保持得住,保不住还要失本呢!总之是讲得多行得少。虽然那个样子,就是那个时候在禅堂里,这个猛干的闹了几年,这几年的影响,我也调用过多次,这个用功好,那我就不要念佛是谁,我就用其它的功夫去了。”

这个法师已经八十几岁了,在他今天如此健康的情况下,所说的,几乎都是老实话。况且,他的经历,完全可以写一部近代禅宗史了,相当值得我们细细品味。

“唉,平常用用还可以,你遇到一些境界来了那就不行了,还需要念佛是谁,所以我常说:对不起,这个念佛是谁,一有了病苦,一有了困难就要用它,其它任何办法都不行,念念菩萨名号那还是抵不住啊,因为你没有下功夫,没有经常念,不熟,不是菩萨不灵,而是你的心不灵。但是你用过一番功夫的人,他的功夫遇到境界是有用场的,你说用场不大,还是有用场的,该用的时候还是觉得有受用的,这一次我可不能再改了,这一次我病好了一定要用这功夫,可好了以后就忘记了,又要东弄西弄去了,念这个想那个了。这个巧妙那个高,分别妄想又忙去了。等到遇上一点境界又要念佛是谁,别的不行,所以总觉得这个念佛是谁实在不亏人。但是我们凡夫总是妄想多,念佛是谁这一句话又没有功德,经上也没有,弄弄就不相信它了,就不要它了,但到时候不用它还不行呢,舍去它就不能得到一点受用啊。”

好了伤疤忘了痛,不到病急不念佛。我们都有这种情况,也是人之常情。所谓老参,其实也是平常人。他说的话平常,他理解的人生,也不离平常二字。

“你就拿我们十年隔离那段时间,你说念佛是谁的这种德性,它真正是有德性。你没有烦恼的时候,说现成话好说,这个功夫那个功夫,等那个境界到头上来,你用功就不容易了,一天到晚几个人围着你,逼你交代这个、那个的胡说八道,不是吼就是骂,他们走了以后,在那个小窗眼还有人偷偷看着你,你看看心里头这个样子有境啊。想想用什么咒吧,可是念什么也念不到头啊,这个烦恼心上来,平常的烦恼可是跟这个烦恼不同,是真烦恼,那就不知什么时候还找你,那个烦恼还真麻烦,有的时候也想得开放下它,虽然这么说,那不管用,也知道烦恼是放下就没有了啊。你这个用功的念头是勉强的,哪里能抵住它呢?”

那段历史,我们都是听说过,或者在书上见过。但一个和尚来回忆那一段历史,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所以实在没有办法了,还是用念佛是谁。你就看这个念佛是谁,管它疑情不疑情,这个有心造作的疑情还起作用吗?抓起念佛是谁来就参!唉!不管你多大的烦恼,多大的难过,念佛是谁参它一阵,心中立刻平平静静,那真是烦恼即菩提啊!这才体会到烦恼即菩提。你有了功夫,你功夫一提,那个烦恼妄想就转过来了,就转成了功夫,这就叫做菩提。不是烦恼的时候就是菩提。菩提就是智慧,就是觉照啊,看起来这个念佛是谁实在是有用的。”

我以前看过一些资料,说参禅要抱死一个话头。如果你有心的话,就死在这个话头的心上。这就是抓住绳子不松手,到时终究起作用的笨办法。

“那么在隔离当中所用的那个功,在那种困难的当中,真是昼夜烦恼,经过五个多月,俺那个里头用的功夫,那个境界平常还得不到,因为那时放下了,反正不让自由了,一天锁着个门,那就是恶关,不是善关。有人看着你,一天到晚找你麻烦,那你不放下也没得办法,只得放下。所以这个“念佛是谁”要相信,不要想巧妙。你初发心人,就在它上头,你念也好,参也好,追究也好总要保护它,等你把它参的不要你费力了,你只要一照顾它就来了,随便你这个心中怎么样子提,怎么样子参都不伤气,都没有妨碍,那个才是有的受用,那你敢用力量,你可以放开手来用力。”

我在北京家里时,偶尔也学着妍子试着念佛号,不过我当时是持六字大明咒,专门打坐时倒还记得起,人一起来,就把咒忘掉了,可见,自己持咒的方法,到了关键时刻,就用不起来,不起作用了。

“在平常的用功都是造作呀,要怎么样怎么样,那个时候没有时间造作了。所以我们初发心用功的人,总要在这一念上用功,不要听人家说,人家说了跟你的境界不同,对我来说,用功是这样,那就拼命地把“念佛是谁”闹了几年。虽然多少年来也没有认真地把它用过,可任何时候提它都不费力。我有的时候不提它,不用它,到了时候有了境界,还是要它,什么也抵不住它,别的念头放到心中来,你说念快了,心里上火;念慢了,抵不住这个妄想烦恼,不容易啊。你说全靠这个一念的功夫还容易啊。你看这个念佛是谁还是有用的。”

他说的话很平实,但是真实经验,是有用的。

“我们初在北京跟真空老法师学用功,是参父母未生以前。那我就不参父母未生以前,老法师也同意的,只要你用功就行,那我看的一念未生以前如何是我的本来面目,是我个人想出来的办法,老法师也很赞成,不一定提到父母,因为提到父母啊,有些事情,好象心里有点分别,因为父母不赞成我们出家,逃出来的,所以不提父母。我跟老法师说:提到父母心里就有点分别,被它转,你看怎么用功?我‘看一念未起以前如何是我的本来面目’。”老法师说:可以,能这样用就行。”

看来,只要能够制心一处,管它什么话头,都可以当绳子。他首次提到真空法师,结果却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