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很早就起来,恢复了六点半醒来的习惯。当我能够在这个时段自然醒的时候,我的身体机能就恢复到比较健康的状态。
当兵,给了我健康的标准,以睡觉时间为原点。
在我洗漱的时候,我听到一阵歌声,是女声,好像是在练习声音似的。按我的经验,这是一个有专业训练的女声。
而吃早饭的时候,那几个房客跟我们在一个桌子,两男两女,他们在讨论今天要去的地方,说是要拜访哪个山寨。
“那里面,有两个唱歌非常厉害的人,我们去听听。”一个中年妇女一夹菜一边说。我马上听出来,这个声音,就是早上练习的那个。
“大姐,早上是你在唱歌吗?”
“是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六点半就自然醒了。大姐,你的声音真好听,怕是专业的吧?”
“练习过一段时间,不算专业的,爱好者,见笑了。”
“不对,你这水平我听得出来,好像是音乐学院学声乐的水平。”
“小伙子,你真会讲话,我倒是找老师学过,练过几年。只不过,我不是以这为职业的,我只是喜欢音乐,喜欢唱。”
“真厉害,大姐,你这小个个子,但声音穿透力这么强,不上舞台,真是可惜了。”
这四个人听到我这样说,都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刘大哥端着一盘水果,出来了。他跟我解释,我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们本身就是办舞台的。这四位是贵州的,一个旅游景点的演出,都是他们办的。冬天是贵州旅游的淡季,他们来云南采风,顺便来这里了解民歌,寻找演员的。他们不唱歌,他们是给唱歌的人发工资的。”
原来是老板,也是行家。按说,别的专业演员是靠唱歌吃饭的,而他们,因为唱歌发财。这种专业舞台的老板,才是音乐与市场结合的最好的专家。
“失敬失敬,我五音不全,只会唱老歌,还老唱不准。”
“老歌吗?你确定,你会唱老歌?”一个中年男人问到。而他身边另一个中年女人说到:“你别调戏年轻人了,人家不是这意思。”
我有点懵,难道我说错了吗?本来就单纯地谦虚一下,难道不对?
“小伙子,你说的老歌,是不是二三十年前的歌曲或者革命歌曲?”那中年妇女问到。
“对啊,我唱得最多的,也不过是十多年前的军歌。”
“对了,你的概念也对。不流行的,或者流行过了的歌曲,你都叫老歌。而他所说的老歌,是指古老的传统世间歌曲,你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意思了。那问话的中年男人笑道:“对不起,兄弟,尴尬了。”
“没事没事,来到刘大哥这里,都是一家人。”
“豪爽,兄弟,晚上我们回来,请你喝一杯?”
此时刘大哥说到:“小庄不怎么喝酒,赵老板就不要请了。人家是北京开酒吧的,对酒不感兴趣。”
那位中年大哥笑到:“按理说,做酒吧,这是你的专业,你怎么不喜欢喝酒呢?”
“这位大姐搞舞台,喜欢唱歌,那是她干一行爱一行。我呢,搞酒吧,不喜欢喝酒,是干一行恨一行。为什么呢?因为档次不同。喝酒是低端产业,不值得吸引人的追求。而唱歌是高档艺术,让人越来越爱。声音好逗人爱,酒喝醉,讨人嫌,对不对?”
他们四个,全部都大笑起来。
然后,刘大哥专门把我的情况给他们作了个简介,毕竟这段时间要长久住在这里,交个朋友,互相了解也不错。
当他们听说我们在这里资助贫困山区孩子教育的项目时,都对我表示了尊敬。其实,他们贵州也比较贫困,也不乏来做慈善的人,但像我们这样,真心投入金钱和精力的人,他们还没遇见过。
大家正在讨论学校的事,突然,刘大哥说到:“对了,小庄,你不是想解决呼吸的问题吗?你可以先学学大姐,唱歌是怎么呼吸的。”
昨天晚上,我打坐时,对刘大哥提出过这个问题。我打坐的时候,呼吸是越来越浅,但是过了一阵后,总觉得有一股气,憋在胸口里。当时,刘大哥让我用力呼出来,不要有胸闷的感觉。他还告诉我,是我呼吸的方法不太对。
在刘大哥的要求下,那位唱歌的中年妇女,介绍了她唱歌时呼吸的方法。
先说目标。目标是打通。一个会唱歌的人,一定有共鸣,包括腹腔胸腔和头部的共鸣,三个共鸣有了,呼吸就算通了。
再说方法。要通,必须掌握好呼吸的要领。吸气要吸得深,仿佛一直到丹田,然后将气在丹田保留一会,这就是古人练气功时,所说的气沉丹田了。
呼气要有所控制,要均匀,要能够作它的主,不能大口喘气。在呼吸练习时,要想象,整个人的躯干,从下腹到头顶,其实是一根管子,气流是通畅的。
当这根管子打通后,意思是意识上的打通,并不是生理上通,生理上通了,脑子要灌水。意识上打通了,气息也就通了。这叫以意带气,以气带声。
按她的方法,我试了几次,果然有些心得。他们时间到了,要离开,我就在家练习起来。
刘大哥收拾完东西,在下面喊我喝茶,我下楼时,发现,他今天泡的是绿茶。“我知道你喜欢绿茶,我冰柜还有些存货,拿出来,你尝尝。”
我一看,不需要尝,就知道是好东西。凭汤色、形状和气味,就知道,很不错。喝在口里,一股熟悉的味道,给我以家的安定感。
很多人对家的记忆,存在于各种细节之中。或许是山水,或许是亲人的声音,或者是家中最熟悉的:味道。此刻,我回想起了北京或者温州
,那家中的阳台,那熟悉的茶味。尽管当时,我偶尔会觉得无聊。但今天,才知道,当时是多么幸福多么奢侈的时光。
在与刘大哥的闲聊中,得知,他上午也没什么事。如果我对午餐要求不高的话,就更好办。我对吃饭没什么要求,但是,我提出,还要跟他学打坐,当然,我没有透露我想出家学佛的想法。毕竟,在他眼中,我跟妍子,还是正常的夫妻。
他当然答应了。跟他来到屋子里,开始打坐。
“我让你学习人家唱歌的呼吸方法,是有道理的。经过我这么些年的实践,我发现,不论是道家的,还是气功界的,体育武术界的,甚至唱歌的,最开始呼吸的基础,都是差不多的。你当过兵,练过武,体会起来,应该很快。”
我也觉得,掌握这种沉入丹田的办法,不是那么难。况且,这种以意识来调整呼吸的方法,当年在北京,朱老先生教过我,与周天循环法一致。
“好吧,我开始教你一种在我们教法里,最常用,最基础的呼吸意念。你知道,人的生命,仅在呼吸之间,因其脆弱而珍贵,因其短暂而难得。古人讲,人身难得,不仅是从轮回上讲的,也是从现实上讲的。”
“反正有时间,刘大哥,你就多讲一讲吧。”我想,多听他的理论,以确保我在练习过程中有一个大致的方向把握。从打坐的实践中,我发现,自己会产生大量的难以预料的问题,比如思想的身心的情绪的,等等。如果没有一个理论框架来支撑,光靠问别人,始终无法独立自主。
“其实,从六道轮回的理论来说,人是六道之一。当然比人道高的,还有什么天道、阿修罗道,比人道低的,还有地狱、饿鬼、畜牲道。那么从这些有情从生的数量来讲,成为人道的概率有多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