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在朝上素来不发表看法的国舅爷居然开口了?!我带些震惊、欣喜的看着无忌,“说。”
“禀陛下,莫看房老惧内,但那也是因他将卢氏当个宝般的捧在手上所至。所以,休书也好、敕书也罢,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反倒会令此事越来越纠结。长此以往,房老无心于朝务不就成了我大唐的一大遗憾?”
我轻点头,“有道理。”
“所以,要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决定权还是在卢氏。”
“国舅的意思是……”
无忌伸出两根手指头,“要想干脆明了、快刀斩乱麻。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
“一条活路,一条死路。”看着所有人好奇的眼光,无忌侃侃说道:“活路是她必须接受陛下赐予房老的两名美妾,从此和和美美的不再闹腾。死路便是她如果不接受那两名美妾,按《贞观律》,可处鸩毒之死。”
闻言,殿下的臣子们均吃了一惊,魏征更是说道:“国舅爷,那《贞观律》可是您编撰的啊,难道您忘了卢氏此番公然违旨罪不至死?”
笑若清风明月,无忌以问作答。“正所谓可一而不可再,如果陛下再赐一次,若那卢氏再拒绝一次,不就是死罪一条了吗?”
这是让我挖个坑让卢雨烈跳吗?
国舅爷出手就是狠,这一回是真真正正的快刀斩乱麻了。
“好罢,先让皇后去劝导劝导房夫人,如果房夫人仍旧一意孤行,朕再出手不迟。福田,去立政殿一趟,告诉皇后娘娘今日殿上之事,就说是朕说的,烦劳皇后亲往房府一趟,好生劝劝那个卢氏。”
“是,陛下。”
不久,消息传来:卢雨烈不但没有接受皇后的劝导,更将皇后赶出了房府。
好你个卢雨烈,居然敢这般待我的皇后?
懊恼之中,我不得不钦佩这个卢雨烈真是个硬骨头,倒也值得人敬佩!
鉴于房老对我李唐忠心耿耿、任劳任怨、鞠躬尽瘁的一贯品性,鉴于他如今处在这么一个难堪的境界中,准备好一切,我带上无忌、尉迟、侯君集、魏征还有那两名在官府告状的美妾亲往房府探望房玄龄。
房府。
曾经的温馨不再,曾经的热闹不再,到处呈现一种冷火冷烟的感觉。更因了我出其不意的到来,一众人更是唬得不知所措。
“恭迎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冷眼看向卢雨烈,“想必,皇后将厉害关系都说予你听了。”
“说了。”
“你也明白了。”
“臣妾明白。”
“明白就好。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朕去看看房卿,让他做好心里准备。”
“是,陛下。”
冷冷的睨了卢雨烈一眼后,我独自往房玄龄的病房走去。
唉,真惨!
虽然没有传言中被打得鼻青脸肿,但病榻上的房玄龄仍旧瘦了一截。
乍见到我,房玄龄是老泪纵横,“微臣病体不堪,不能下病榻拜见陛下,请陛下恕臣不恭之罪。”
“私下里,讲那许多规矩作什么。”说话间,我撩袍坐到房玄龄的病榻边,看着他两只眼睛四周那深深的黑眼圈,轻声问道:“真捱打了?”
“有时候,心灵上的折磨比上的折磨更胜人一筹啊。”说话间,房玄龄无不痛心的看着我,又痛诉道:“陛下,您可将老臣害苦了啊。”
“还不是你枉自作主。”
“那是观音婢的主意。”
“她怎么不找别人,只找你。还不是你不管什么事都太过纵容她。”
“陛下,你……你啊……都小性到老臣身上来了?如果齐献公1还活着,您是不是也会因了齐献公疼爱娘娘而栽赃陷害予他呢。”(1齐献公:长孙晟。小李当皇帝后追封长孙晟为齐献公。)
呃,闻言,我有种流汗的感觉。
“陛下啊陛下,您就不能大度些么?”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成。”接着,我颇是为难的看着房玄龄。“可是,事已至此,朕也始料不及。如今,朝野上下都是议论师母忌妒成性之事,说她不但犯了七出之‘忌’,更公然违抗圣意。魏卿他们还在上朝之时建议朕出一份敕书帮你休了师母……”
不待我语毕,房玄龄惊叫一声‘不’后,一溜烟从病榻上滚了下来,直是叩头道:“陛下,不可,不可啊。她可是老臣的命啊。”
“命?”
“世人皆道老臣惧内,又岂知老臣是爱她之深、惜她之切才导致老臣事事皆让着她、依着她呢?便是老臣在外口口声声的说她是‘母老虎’,那三个字中也代表着老臣对她的拳拳之爱啊,因为这世间只有她这一只母老虎,而这母老虎却只属于老臣一人,这是老臣人生何等的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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