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吧……”这一次,李泰嘴中发出类似于‘笨’的音节。承乾听得喜上眉梢,“母妃,你看,青雀好聪明,会说‘笨’了呢。”
也许小孩子教的话接受能力强些,我说道:“你再教他看看,要他喊‘娘’。”
承乾一边指着我,一边教着李泰喊着‘娘’的话。可是,李泰口中仍旧‘姆……姆……麻……’的唤着。
瞪了半天眼睛,承乾眼睛一亮,“母妃,是不是因为我老是喊你‘母妃’的原因,所以青雀也想喊你‘母妃’呢?”
有这个可能。我伸手逗了逗李泰的脸,“泰儿,那就唤‘母……妃’。快,来,唤声‘母妃’给母妃听听。”
见李泰不开口,承乾急忙乐于教学。一边指着我,一边不厌其烦的教着李泰喊‘母妃’的话。
看着兄弟和睦的一幕,我眼睛微湿,非常庆幸老天又给了我一双儿女,在我不能陪伴在他们身边的日子中,他们能够有伴,能够相亲相爱……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我恍惚中觉得李泰似乎真的唤了声‘母妃’。
承乾似乎也听出来了,他‘咦’了一声,然后微挑剑眉看着我。
不可置信之下,我急忙将李泰抱过,“泰儿,乖,再唤声‘母妃’。”
很快,李泰便嘟着他的小嘴,轻声的、不稳的吐出比较清晰的‘母妃’之音。
狂喜之下,我连连亲吻着李泰那嘟着的小嘴,“真棒,真聪明。母妃的泰儿真聪明。”
此举惹得李泰再度‘咯咯’的笑个不停,越发的‘母……母……妃……妃’的叫个不停。
耳闻得一声冷哼,我这才注意到承乾的眼睛都斜了。心中闷笑之极,我拉过承乾,亦是亲吻了他的脸颊一下,又特特说道:“泰儿,你看看,你有一个好聪明的大哥。他愿意保护你,愿意教你说话,以后长大了啊,他还会教你骑马。所以啊,你得好好的跟你大哥学,知道不?来,乖,再喊声母妃。”
过了今天,将再也听不到了吧。按照我的安排,今日当是我和他们的决别之日。唯有丽质是我的遗憾,不能搂着她、抱着她,不能听她唤一声‘母妃’,不能亲她一口。
想到这里,我的泪不禁再度掉落下来。
“瞧瞧,都是你,会喊‘母妃’吧母妃高兴得哭。不会喊‘母妃’吧母妃急得哭。”语毕,承乾又伸手揪着李泰脸上的肉。
也许喊出‘母妃’很是兴奋,李泰小嘴中不时的啪出‘母妃、母妃’之音。我呢,为了让他巩固,不停的以吻奖励他。
承乾终是去了心结,亦是以吻奖励着自己的蚕兄弟,更试图教他说更多的话。
一时后,杜如晦的声音传来,“我可以上来么?”
车帘一掀,承乾急忙招着小手,“如晦叔叔,上来,快上来。”
杜如晦将手中端着的煲递到承乾手中,接着便跳上了马车,“观音婢,是什么事惹得你又是哭又是笑的?”语毕,他伸手捏了捏李泰的脸,“肉真多。说实在话,我还是喜欢世民替他取的‘面团儿’,哈哈……这只小青雀实在是太胖了,不适合在天空飞啊。”
承乾嘴快的将李泰会喊‘母妃’的事说了一遍,惹得如晦一把抱过李泰高高的举起不停的夸他聪明,然后说着‘快叫声叔叔’的话。
见如晦和李泰疯成一团,承乾急忙将煲送到我面前,“母妃,快,这是乾儿猎的野兔熬的汤,又鲜又香,你快喝一口。”
眼见承乾将汤勺递了过来,我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嗯,果然好香。以后啊,母妃享福喽,可以不愁吃的了。等丽质长大了,能够做女工的时候呢,母妃便不愁衣服穿了。真好,母妃有你们真好。”
“观音婢,我真羡慕你,好幸福。”
“那便不要再执着了,赶紧娶妻生子。”
闻言,杜如晦睨了我一眼,正待开口说话,不想只听‘噗’的一声,我们的马车车顶裂开一道口子,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飞身进了马车中。
眼见着面具人的大刀砍向我,杜如晦急忙拉我避过,又急急的唤着“有刺客,保护王妃,保护小王爷”的话。
莫看承乾小小年纪,因得了李世民真传,身手已相当的矫健。他顺腿踢起马车上的一个小杌子往那面具人脸上撞去。
狭小的空间不好躲避,面具人不得不飞身出马车,然后用大刀砍落那个小杌子。
闻得小杌子碎裂之音,承乾急忙拉着我,“母妃,这里危险,快下马车。”
如果再呆在马车中,必然躲不开那面具人的第二轮刺杀。杜如晦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是以急急的将李泰送到我怀中,“你们快下去,我殿后。”
在承乾的掩护下,我一边慌张的抱着李泰下马车,一边急急的回头喊着‘如晦,快躲’的话。
好不容易,我、承乾、如晦都下了马车,这才发觉有数十个青铜面具人正和刘弘基、段志玄等人厮杀在一处,而秦妈妈亦是飞身来到我们身边,一把将我怀中的李泰抱走,“娘娘,你小心些。小王爷交给老身,放心。”
杜如晦一边保护着我靠马车而站,一边蹩眉看着厮杀的方向问道:“他们是不是就是前几番掳你的那些刺客?”
我心虚的点了点头。
闻言,杜如晦的眼中露出阴诲的神采,语气莫不透着冷泠,“刘将军、段将军,王爷有交待,一定要抓一个活口。”
留活口?
被抓住的话便不好办了。思绪间,我向秦妈妈使了个眼色。秦妈妈接到我的眼色,很快便踢飞一个青铜武士,提醒说道:“王爷说了,要抓一个活口,就是你了。”
那个被踢飞的青铜武士急忙就地一滚,逃脱了段志玄的抓拿,然后一声长啸之下,漫天的箭向我们这边飞来。
不论是青铜武士还是保护我们一路回京的刘弘基、段志玄等人,都急忙将手中的兵器舞得密不透风,防止被箭伤到。
可是,仍旧有一枝箭透过马车,正好射中我的后心。
鲜血一时便喷了出来,我趴在了雪地上。
起初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趴在地上,最后当他们看到我后心中了一枝箭的时候才恍然大悟。
“观音婢。”
“母妃。”
“娘娘。”
如晦、承乾、秦妈妈的声音在我耳边纷纷响起,我强自抬起头,看着一众围在我身边的人,最后将眼光定格在承乾的身上,“乾儿乖,不怕。”
我的话方落地,又一枝利箭穿透马车直往承乾射去。杜如晦眼明手快之下一把将承乾扑倒地上,‘蹼’的一声,利箭射中如晦的手臂,如晦则忍痛利落的抱着承乾在雪地上打了几个滚,堪堪避过又几枝利箭。
也就在如晦、承乾离开我有些远的空档,两个青铜武士突地出现,一左一右的架起我,拖着我往远处跑。
茫茫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血迹斑斑的一条拖痕。
看着大叫着‘母妃’的承乾,看着顾不得伤大叫着‘观音婢’的杜如晦,我的泪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为了将戏做足,我不得不伤你们其中的一个人,不得不。
眼见着承乾跳起来往我这边的方向急纵,眼见着又有利箭要射中承乾那小小的身子,秦妈妈本是追我、救我的人只好停了下来回身救承乾。
朦朦胧胧的薄雾之中,眼见得秦妈妈利落的抓住了那枝利箭,而后单膝跪地看向我的方向。
妈妈,一切,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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