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话间,他抬头看我,见我满眼的忧虑,他伸手揉着我的眉头说道:“放心。你心中有什么事我都知道,我一定会处理好的。你就安安心心的替我生下这个大胖小子就是。”
“什么大胖小子,保不准是个丫头呢。”
“丫头也好啊,我更喜欢,名字我都替她取好了,你忘了吗?天生丽质……丽质,还有啊,保不准丽质一出生的时候一如母亲般,发长过颈。”
看他眼中露出的哀伤,我急忙摸着他的眼睛,“瞧你,又难过了。”
不再趴在我的肚子上,他将头埋在我胸口,“观音婢,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这段时日,我会不会发狂。”
“所以啊,我们的蚕儿很懂事,知道他爹快发狂了于是就来掺合一脚,看他爹到底会不会发狂。”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个爱凑热闹的小东西吗?”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凑近我唇边,轻轻的啄着。
耳听得他的呼吸声加沉,我定睛细看,某些人眼中的若琉璃之光泛滥。心中一紧,我急忙推开他说道:“别闹。”
不依不饶,他将我箍得死死的,“谁闹了?”
连声音都暗哑得充满着急切,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我又好气又好笑道:“有没有闹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好好,我只亲一下,亲一下。”
这人,什么时候无赖到这种地步,也懂这曲线救国的道理。每一次从亲一下到二下、三下,然后是野火春风斗古城、满室春意燃不尽。
也许是因了身子的沉重,再也经不起他那太过热烈的爱,总是在满足他后自己便会沉沉睡去。
这一次,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到秦妈妈的声音,“姑爷,刘校尉来了。”
刘弘基?他不是在‘兴国寺’训练那新征的近万人马么?这大晚上的跑来做什么?
“他可有说是什么事?”
“刘校尉说是大事。”
“大事?”
感觉到有两道视线担心的看着我,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展颜一笑,“去罢,我没事。如果你不放心,让秦妈妈来陪我便是。”
闻言,他咬着唇,思虑半晌,回头看向屋外,“让他进来。”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放在我颈下的胳膊抽出,下床的时候他拉下帐幕,随意披了件衣物在身上。
烛光摇曳中,我看到他修长的身姿绕过屏风。
不一时,刘弘基进来,作揖后,说道:“王爷,探子来报。王威、高君雅见我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募得这许多新兵,心生怀疑。”
“怀疑?前些时还好啊,这段时日怎么又会心起怀疑?”
“事情似乎出在属下和老刘身上。”
“哦?”
眼见李世民坐下,刘弘基上前一步,轻声说道:“王威和高君雅屡番到兴国寺察看军纪军容,后来总是见属下和老刘打理那里的事就起了疑心。他们说属下是‘逃兵’,老刘是瓦岗的姻亲,二人所犯当死,安得将兵……”
刘弘基、刘文静一武一文掌着‘兴国寺’的兵马本是最为妥贴的事。万不想王威、高君雅二人敏感得狠,揪出了他二人的历史问题,看来,步子还得放缓才是。
“那探子还打听出了些什么?”
“前几日,王威和高君雅二人准备抓拿属下和老刘,却被他们手下的一个武士劝住了。”
大感好奇,李世民问道:“武士?”
“武士彟。”
略想片刻,李世民轻声道:“原来是他……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了些‘刘校尉和刘军师都是唐国公的座上宾,如果大人一定要动手,恐怕会激起事变’的话,因了此,王威、高君雅二人觉得有道理,想着刘武周和突厥人如今虎视眈眈的看着太原,太原此时发生内讧的话确实没有好处,所以暂时按捺下来。不想今天,那王威、高君雅又想调查属下和老刘,还是那武士彟又说了些‘剿匪的军队全部隶属于唐公,二位大人虽然挂着副留守的头衔,手中却没有实权,有什么能力调查唐公的座上宾’的话令王威、高君雅暂时摁下查我们的心,但难保以后他们二人不会又起什么花花肠子。”
如果王威、高君雅死咬着刘弘基、刘文静的事不放手,真察下去的话定然能够察出李渊心有异志。
可如今,李建成、李雪主他们还没有赶回太原啊!
看来,事情确实麻烦了。
“属下想着,与其让王威、高君雅总盯着属下和老刘不放,王爷不如让我们回‘讲武堂’的好,免得……”
不待刘弘基的话说完,李世民摆了摆手。“不必。此时撤下你们,倒显得欲盖弥彰了。他们不是还有顾及不敢查么?你们继续在‘兴国寺’待着。另外,派人好生接近那个武士彟。我觉得,他会为我所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