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露狰狞之神,捕快们纷纷拍打着聋哑人的脑袋,“看你还装,看你还装。”
被打得无处躲闪,聋哑人只得护着头求饶。
果然不哑,不过装聋作哑逃避罪责而已。
将聋哑人戴上脚镣手铐,其中一名捕快向李世民揖手,“李兄弟,多谢了。兄弟们一定会如实禀报柴大人,晚上的庆功宴定是逃不掉的。”
李世民摆了摆手,十分得意的说道:“好说,好说。”
眼见捕快们和雪主打过招呼后押着聋哑人而去,李世民一把将我半抱在怀中,向着围观的人解释,“这位是我夫人,方才情急之下只好冤枉她了,你们以后可不能真将她当盗贼来看。”
“呀,原来是李夫人啊。”
“原来是演戏?”
“演得可真好……”
此起彼伏的赞美声更令半抱着我的人越发得意起来。直是作揖说着‘好说、好说’的话。
眼见围观的人群散去,李雪主直到此时方恍然大悟,抬起一脚踹到了李世民腿上,“原来是演戏,吓死我了。”
故意喊‘疼’的蹦跳着,李世民冲着雪主扮着鬼脸,“我这不是帮姐夫的忙吗?让他好有多的时间陪你。”
闻言,雪主的脸微红,低下了头。
我拧了拧他的胳膊,“以后,你能不能够不要这样不动声色的出现。”总有种措手不及的感觉。
“你我夫妻心有灵犀,就算再怎么出其不意,你也会明白我的心思。”
李世民一边说着话,一边伸出手将我揽入肩窝下,又伸出另外一只手将雪主揽入他另一只肩窝下,然后左拥右抱的缓步走在回家的路上。
“二郎,原来你也在人群中看戏,我怎么没有看见你呢?”
“谁说我在人群中看戏?”略挑着眉,李世民乜斜着眼看着雪主,“你们一出酒楼,我就看到了,是以一直跟在你们身后。你们方才说的话,我可是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瞧这神情,似要算总帐的感觉似的。好在雪主方才说了他许多的好话……呃……当然也有许多的糗事。
如果说他一直跟在我们身后,那他哪来的底气证明那聋哑人就是小偷呢?我睨了他一眼,问道:“你就那么认定候君集不是小偷?”
略顿住脚步,李世民缓缓回头,看了眼远远的跟在我们身后的人,“小偷也分三六九等。”
他说的是‘侠盗’还是‘盗亦有道’?
觉得脸皮抽搐,我的眼皮不觉跳了跳,亦是回头看着那个不紧不慢的跟随在我们身后有百步距离远的人。
他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是夜,庆功宴和送行宴同时举行。
知道我们第二日要启程回归太原,担心误了我们启程的吉时,酒宴没怎么多闹就散了场。
淡淡的月光,冷清的街道,随风摇摆的灯笼,我和李世民二人的身影不断的在街道上重重叠叠。
世事变化真是莫测,一年前我和单雄信路过这里,那个时候我认定李世民有‘一夜情’而不愿回到他身边。不想一年后我和他却是双宿双飞的走在这里。
“你又在想些什么?”
当然不能说我想的是什么,否则依他的脾性,定又得闹上三天……念及此,我笑指着天上的星星说道:“日子过得真快,转眼就要进夏了,我想着回太原的路上我们得快些,免得爹、娘他们操心。”
他拉住我站定,“回去有什么好?每天早起晚睡不说,日日晨昏定省。”
我好笑的觑着他,“你是晨昏定省的人?”
“家族之中,谁敢约束我?”说话间,他的得意之神一时又散去,伸手卷着我鬓间的头发,带点苦恼的说道:“只是,李家的家规极严。当李家的媳妇很辛苦。”
“怎么个辛苦法?”
“比如说大嫂罢,她在家里从来没有睡过一次懒觉,卯时就得起来,先去服侍娘,然后和娘一起去服侍奶奶。吃饭的时候也要站在一边,除非奶奶有吩咐,她和娘才敢坐在一旁用餐……如果你回去后一如大嫂般过这样的日子,我会心疼的。嗯……依我看,我们不如另辟间屋子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如何?”
明明知道他的建议根本不可行,但也知道他是真心疼我,我戏谑说道:“你这是真心疼我呢还是心疼自己的福祉从此一去不返?”
闻言,他抬起下巴,脸色有些不自然,却仍旧一本正经的说道:“当然是心疼你。你身子本就弱,若真如大嫂那般受累,如何吃得消?”
“言不由衷……若真心疼我,那今晚让我早早的睡下如何?”
“休想。”说话间,他已是紧紧的抱着我。“我好久没抱着你睡个安稳觉了。今晚上,你定然逃不脱。”
眼见着大街之上他都没顾及的要吻上来,我急忙推开他说道:“别闹,有人。”
左右没有多少行人,当然知道我说的是谁。
支手摩挲着下颌,李世民嘴角噙着意味深长的笑,回头看向远处的候君集。
自从李世民替他开脱了罪名后,这候君集就一直‘阴魂不散’的跟随在我们身后,不远不近、百步距离。
呶嘴看着候君集的方向少许,李世民又回头笑道:“我偏要。”语毕,仍旧那般强行吻了上来。
唉,这可不比洛阳,洛阳有外族之人,而长安少有外族之人。
我懊恼的推了推他的胸口,奈何纹丝不动。
“观音婢……观音婢……”
这声声‘观音婢’的浅唱低吟令我酥软得没有半分力气,温暖的怀抱直教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还有这赛过天上寒星的眸,中间盛满了温柔、期盼之神……
好罢,这里没多少行人。
好罢,至于候君集,权当是21世纪的一个过路人!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想来古今相同,不分时间、不分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