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枪声一响,街面上的人瞬间跑了个一干二净,连条狗都看不到了。
这年头苦哈哈老百姓只练就了一个逃命的本事,只要枪声一响,不出一分钟街上保准一个人也看不到了,所有店铺肯定齐刷刷上好了门板。
丁长贵抱着腿在地上滚来滚去鬼哭狼嚎,那两个乡勇见势不妙早就跪在地上双手把肩膀上的汉阳造举过头顶。
这两把破枪就是吓唬老百姓用的,能不能打响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
铁蛋拔出驳壳枪窜过去先是下了三个人的枪,随后麻利的关上了铺门,自己背靠着门口用枪指着三人。
黑云寨长大的孩子,彪悍气早就已经透进骨髓里去了。
听到唐婉儿的男人是谢宝庆,李春香同样也是吓得体若筛糠,脸都白了。
谢宝庆谁不知道啊,这百十里出了名的土匪,跟日本鬼子和国军都硬扛过,正规军拿他都没办法。
唐婉儿苦笑着拉起李春香的手握住给她点安慰,却好奇的打量着还趴在柜台上嗑瓜子的谢天。
她不明白谢宝庆为什么会突然亮明身份,而且今天谢宝庆的表现也跟以往不同,连说话也不结巴了。
谢天终于从柜台后走出来,枪口还在冒烟的驳壳枪也随手放在柜台上,不过却没舍得把手里的半把瓜子扔掉,就好像那半把瓜子比驳壳枪还珍贵一样。
还是他根本就没把丁长贵他们三个看在眼里?
谢天走到还在地上翻滚的丁长贵面前,拖过一把长条板凳直接用凳子腿卡住丁长贵脖子一屁股坐上去,一个腿盘在凳子上,看着被压在下面鬼哭狼嚎的丁长贵说道:“别嚎了,再嚎老子直接送你去见阎王。”
咯噔一下,丁长贵马上停止了鬼哭狼嚎,冲着坐在身上的谢天满是哭腔的哀求:“大当家的求求你放过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待哺婴儿,我真的只是跟嫂子开个玩笑,要不我给嫂子磕几个头给大当家的消消气儿?”
李春香忍不住骂了起来:“呸,瞧你那个怂样,你娘早就让你气死了,你还有待哺婴儿,就你这样的孬货,暗门子的姐都不愿意嫁给你。”
谢天把嗑出来的瓜子皮扔到丁长贵脸上,骂道:“别跟老子扯这些没用的,知道老子为啥开枪打你么?”
丁长贵急忙说道:“知道,知道,小的有眼无珠跟嫂子乱开玩笑了,大当家的,小的保证从今以后跟嫂子规规矩矩的,谁特么要是敢碰嫂子一下,不用大当家的出手,小的活剐了他。”
谢天脱下鞋抡圆了啪的抽了丁长贵一个大嘴巴,骂道:“回答错误,再想。”
被翻毛皮靴的鞋底子结结实实抽了一个大嘴巴,丁长贵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叫的那叫一个凄惨,吓得两个乡勇跪在一旁跟打摆子一样抖个不停。
丁长贵脖子被凳子腿卡着不能动弹,双手绕过凳子腿捂住两边脸急忙说道:“大当家的别打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小的不该到嫂子这儿来收捐,下回嫂子这儿所有的捐都免了。”
谢天勾着嘴角冷冷一笑:“这回沾点边了,不过还是回答错误,手拿开。”
看着谢天又举起了翻毛皮靴,丁长贵吓得嗷嗷大叫:“大当家的,别打,别打,我再想想。”
砰的一声枪响,子弹落在丁长贵脑袋边铺地的青砖上,打碎的砖头碎屑登时在丁长贵脸上划出几道血槽。
铁蛋直接把枪口对准丁长贵脑袋,瞪着眼睛骂道:“我干爹说话不好使咋滴?让你把手拿开,1、2、、、、、、”
丁长贵急忙把双手举起来:“别开枪,别开枪,我拿开了,我拿开了!!!”
眼泪哗哗的啊,这特么的,这小崽子比谢宝庆还狠,枪子儿就是擦着脸打过去的,都感觉到烫了。
谢天又是狠狠的一鞋底子抽在丁长贵另半边脸上,得,这一回对称了,两边脸都肿起来了。
丁长贵噗的吐出一口血水急忙喊道:“大当家的我知道了,我不该帮着皇军收捐,我保证从今天起再也不帮着皇军……不再帮着日本鬼子祸害咱大孤镇的人,收上来的我都给退回去,马上就退。”
谢天把半把瓜子砸在丁长贵脸上,骂骂咧咧的开始穿鞋:“狗汉奸,帮着日本鬼子欺负咱中国人,再有下次老子就不是用鞋底子抽你,告诉日本鬼子,替他们收的捐被老子抢了,让他们有本事到黑云寨来找老子要。”
黑云寨,哪还有黑云寨,谢天报上名号不过是不想给大孤镇的老百姓带来麻烦。
起身踹开长条板凳,谢天顺势踹了丁长贵一脚:“给老子滚。”
丁长贵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冲着谢天又是抱拳又是作揖:“多谢大当家的饶命,小的下回再也不敢了。”
谢天伸手一指丁长贵身上斜背着的枪套:“把王八盖子摘下来,滚。”
丁长贵急忙摘下枪套双手捧给谢天,一路鞠躬作揖倒退向门口,生怕一转身谢天给他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