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沈凌夜也正盯着烛光发呆,他勉强支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起来解开了楚安安系在他眼睛上的血布,心中的愤怒慢慢转化成了担忧。
已经一天一夜了,楚安安竟然带着楚律离开了一天一夜,而他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沈凌夜的拳头牢牢握紧,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仔细地回想着楚安安离开时候的话语。
他总觉得楚安安有什么事在瞒着他,又或者她再次改变心意,不想继续留在他身边了,毕竟他没有办法保护她。
沈凌夜无比痛恨自己晕血的毛病,如果不是他昏倒了,楚安安怎么可能被二夫人带走?
是他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是他太过自信又太过轻敌!
沈凌夜忽然将手放在烛光上,一把掐住了烛火,一股浓浓的烤焦味道从他的掌心升腾而去。
灼热的刺痛感让沈凌夜担忧的心情好受了一点,他慢慢展开手心,一抹灼伤带着浓重的黑色留在了他的掌心。
容护法远远就看到沈凌夜又在惩罚自己了,他难过地长长叹了口气,不是他不肯告诉尊主楚安安的行踪,而是他也不想尊主再去冒险。
“是不是有安安的消息?”容护法的叹息逃不过沈凌夜的耳朵,他抬眸远远看着容护法。
容护法只好迈步进房间:“对不起尊主,属下已经动用了很多力量,还是找不到夫人的踪迹。不过倒是找到了小尊主的,有人看到小尊主曾经问过哪里有马车。”
沈凌夜瞬间站起了身:“带本座过去,本座要亲自审问他!”
容护法在心中权衡了一下后就在前方引路,沈凌夜高大的身躯站在养马人的面前,吓得养马人大气不敢出,只能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一道冰冷的声线打破了长久的寂寥,沈凌夜开口问道:“楚律为什么要问马车?”
养马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回道:“可能是去玩?”
“撒谎!分明是有人让他这么做的!”沈凌夜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身上的威势就像喷涌的江流,压得养马人喘不过气来。
他不住地在地上磕头,一边喊着饶命一边喊着再也不敢了。
沈凌夜朝容护法看了一眼,容护法用剑柄抬起了养马人的下颚,道:“我家主人想要问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和小孩一起来的?”
养马人颤着身子摇了摇头:“没有了,真的没有,他是一个人来的,来了以后就不见了。”
“不见了?”容护法蹙紧了眉头,说实话他也不知道楚律去了哪里,所以内心也在担忧楚律的情况,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找,生怕沈凌夜心生怀疑。
养马人重重点头道:“对,他只问了一句只有这一辆马车吗,然后我说是的。他就一直绕着马车走,我想着他那么小的一个孩子肯定也不会偷马车,就随他去了。谁知道等我喂完其他的马出来,那小孩不见了,而马车也不翼而飞。我现在也在找马车,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养马人说的是实话,为了将戏做的逼真,容护法特意偷了一辆马车,但他万万没想到他偷马车之前小尊主正好在马车附近。
但按照养马人的说法,他应该看到小尊主才是,为什么他什么也没看到呢?
难道是他行动太仓促没有好好查看四周,所以漏了小尊主?
那小尊主又会去哪儿呢,不会是知道了夫人去了北堂,也偷偷地跟着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容护法的脸色就苍白了几分。
楚安安偷偷去北堂,只要带回来沈凌夜的父母,到时候就可以和沈凌夜交代了,所有误会也能解除了。
可是如果楚律也跟着去北堂,那沈凌夜就会以为楚安安是打算离开沈凌夜,投奔北堂洛,否则为什么要带着楚律去冒险呢?
容护法颇为头痛地抿了抿唇,阿弥陀佛,小尊主可千万不要去北堂啊,不然尊主非炸了不可!
沈凌夜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养马人的眼睛,确定养马人没有撒谎以后就一挥墨袍离开了,容护法连忙跟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