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律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楚安安一脸憔悴地跟在楚律身后,她下意识地扭头朝屋顶看去。
沈凌夜正好站在屋檐上往下看,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缠,楚安安的眼中充满了惊喜,但很快惊喜慢慢消散,最后转化成了冷漠。
她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仿佛没有看到沈凌夜一般,沈凌夜的呼吸一窒,他垂下眸子扭头看向容护法。
容护法本来以为两人见面一定会小别胜新婚,没想到竟然是越看越冷,他吓得连连摆手:“尊主,这……事情不应该是这样发展的……您听属下解释啊……”
触碰到沈凌夜仿佛看死尸一样的眼神,容护法的汗毛都倒立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但显然无法平息沈凌夜的怒火。
但沈凌夜也只死死盯着容护法,没有再出掌打他,然而就是这样的寂静比动手更让容护法害怕。
容护法颤颤巍巍地小声道:“尊主,要不属下帮您去解释一二吧,不然夫人可能真的要误会了……”
沈凌夜听到这话原本冰冷的神情变成了落寞,他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泛白的天空自嘲一笑:“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她都不信任本座,本座会不会太悲哀了一点?”
他本就是一个高傲的人,遇到楚安安后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自觉地放低了姿态来迎合楚安安,然而这么久了,楚安安一直不信任他,他突然有些迷茫。
之前他很自信,以为楚安安能够接受他的触碰就是认同他了,可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楚安安依然封闭着自己的内心,他从来没有真正走进过她的心。
“安安……”沈凌夜满嘴苦涩地咀嚼着这两个字,他的声音轻柔而缥缈仿佛随时会消散在风中一般,“本座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真正接受本座?”
“属下不知道……”容护法非常乖巧地跪在地上如实回答。
沈凌夜满脸黑线地踹了容护法一脚:“本座又没问你,还不快点跟去保护夫人!”
容护法一听自家尊主不打算惩罚自己,立即屁颠屁颠地行了个礼朝着楚安安离开的方向而去。
沈凌夜则潜入楚安安的房间,躺在了楚安安躺过的地方,枕头上还弥留着楚安安身上的药味,让沈凌夜的心稍稍安定。
他侧转了下身子看向蜷缩成一团的被褥,而后伸手一捞盖在了自己身上:“安安……安安……”
他轻声呢喃着楚安安的名字,脑海中满是和楚安安相处时的情形。
她羞红着脸咬唇微笑,她生气时嘟嘴挥拳打他,她说不过他时无奈翻白眼,那一幕又一幕的画面如走马灯般生动形象地在沈凌夜的眼前一一晃过,沈凌夜渐渐微笑了起来。
“安安,这世上还没有本座征服不了的,你也一样!”沈凌夜深沉的双眸渐渐燃起熊熊的火焰。
他抽出一直藏在袖子里的簪子拿在手上把玩,那日在船上他来不及给楚安安戴上,如今这根簪子倒成了他再去找楚安安的借口了。
他正看着,突然外间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沈凌夜蹙眉,哪个不怕死的来打扰他的雅兴?
他正要发难,外面响起了一片嘈杂声,有个女人尖利地喊道:“都钉死,别让楚安安母子逃走!”
“是!”齐刷刷地一片迎合声,然后就是木条钉在门框上的声音。
沈凌夜的眉头皱得更深,看来有人想要置楚安安于死地,他缓缓戴上了黑色的面具,而后慢条斯理地将被褥放回原位。
此时外面的木条已经快速地被钉好了,很快就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火油的味道。
沈凌夜朝外看去,一个火把碰了碰窗户和门框,很快外面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沈凌夜看了一眼周围,仔细翻查了一遍确认楚安安并没有留东西在屋内便直接破顶而出。
黑色的衣袍无风自动,高大的身影如鬼魅一般落在那群纵火之人的身后。
黑色的面具下,一双冰冷如万年寒潭的眸子静静地盯着面前的乌合之众道:“说出幕后之人,本座饶你们全尸!”
这些太监都是宫里最下等的太监,他们根本不认识沈凌夜,见到他多管闲事,便上去指着沈凌夜的面门道:“你是哪根葱,宫里的事你也敢管?”
“就是,哥几个把他捆了扔进屋里,免得他出去乱说话,给咱们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便有两三个胆子大的太监冲上去要对沈凌夜动手,沈凌夜冷哼一声,黑色的剑气从体内迸发而出。
只听“噗嗤”一声,大家还没反应过来,那上前的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歪歪斜斜地倒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是一惊,带头的宫女惨白着脸哆哆嗦嗦地伸手指着沈凌夜问道:“你究竟是谁?竟然敢在宫里行凶,你,你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