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唐毅利索地动作起来,从脉门到后背再到脑颅,手脚利索地把曾逸凡前后检查了一遍,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得到的结果应该和萧郎一样。
眼前这个能说会动的曾逸凡,生命特征怎么会无法确定?
“我真的死了?”曾逸凡自言自语道。
“好像是。”萧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啪!”
也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刚才本就是回光返照,曾逸凡竟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我只负责把活人弄死。”谷不来耸了耸肩,“至于要把死人救活当然是要去医院咯。”
不管是现实环境也好,思想空间也罢,如果不断地在截然相反的境遇中切换,人的精神状态很容易就会进入一个临界点,所以,有人会在现实中疯狂,有人会在思考中崩溃。
或许是为了保护他们,或许是为了保护别人,总之这个世界上就出现了一个专门容纳这些人的场所。
大闾三院就是这么个地方,一个充满了歌声、叫骂声和争论声的热闹场所。
前几天,一个年轻男人被送进了三院的加护病房,从入院第一天起,这老兄该吃药时吃药,该吃饭时吃饭,除此之外就是蒙着头睡觉,从来不给别人添乱。
这是个让护理人员都觉得省心的病人,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他根本就是个正常人。
不过,有次护理人员现,他在夜里会趴在地上算算划划,像是在做什么计算,于是便猜测也许这就是他被送进来的原因。
之所以靠猜测,是因为这人的病历是保密的,没人能看到,也没人知道为什么要保密,反正他是院长亲自安排进来的,这样的特殊情况似乎还是不要好奇为妙。
三二三二号,所有人都这么叫他,他的入院登记牌上姓名一栏根本就是空白。而之所以这么叫他,就是因为他总是在地上画着两横三横这种东西。
据打扫病房的护工说,三二三二号在地上划的那些,很像是八卦里的符号,于是便有人大胆地猜测,三二三二号肯定是个搞周易研究的,估计是搞得太深以至于走火入魔了。
曾经有个好事的护理人员偷偷地问三二三二号,能不能算下自己的财运,三二三二号挠了挠头,牛头不对马嘴地让他当天晚上不要洗澡。那个护理人员气了个半死,回头就和人说,老子今晚非要洗澡不可。
第二天,那人就没来上班了,后来才知道,那人当晚回家洗澡的时候新买的热水器居然出现了故障,把他给活活电死了。
从那以后,经常会有护理人员借机靠近三二三二号的病房,想问问自己的将来会怎么样。不过,三二三二号的话却并不是次次都灵验的,可既便如此,三院的那些护理人员还是把他当成了半仙。
三二三二号的治疗是由院长亲自负责的,差不多每隔三天院长就会带着三名新来的护理人员去给他治疗,而且还总是给他穿上暴力倾向病人专用的束缚衣。
当然,三院的院长也是新来没多久,治疗的地方是在院长自己的研究室里,那个研究室是三院的禁区,外面总是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保安,基本没人能靠近。
慢慢的,三二三二号预言的准确性越来越高,有心细的护理人员留意到了两个有趣的地方,只要院长给他治疗一次,他的预言准确度就高那么一点。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大约一个月左右,直到有一天三二三二号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那是一个周末,大多这个时候,护理人员都有些懒散,除了那几个被安排着值班的倒霉蛋,其他人都已经早早地准备着下班回家。
也是,天天和一帮疯子待在一起,说不准哪天自己也会变得疯狂起来。
这天三二三二号恰好也在研究室做治疗,治疗结束后,两名保安和护理人员照例“护送”着他返回病房。
就在经过病人活动室的时候,两个病人突然打了起来,旁边的护理人员赶紧上去拉架。
也就在这个时候,三二三二号突然间狂了,嘴里不住地出震耳的吼叫声。在他的吼叫声中,其余的病人也相继吼叫起来,惊恐就像是一种无形的传染病毒,迅地弥漫开来。
无论是活动室里、走廊里还是关在房间里的病人都陷入了一种极度疯狂的状态,有的红着眼见人就咬,有的拿起手边的东西见人就砸,更有些病人冲到那些负责保全的护理人员面前,抢夺他们手中的棍子。
几个稍有经验的老护理人员吓得脚都软了,因为他们知道,眼前生的正是最可怕的“营啸”,这种集体狂的状态曾在军队、监狱中出现,通常产生的原因是因为空气不流通或是精神极度压抑,由一人的狂燥爆引集体的躁动骚乱,后果往往是死伤无数。
而在精神病院中,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将会比军队和监狱恐怖数百倍,本就存在精神缺陷的病人会大批疯狂骚乱,相比之下,数量远远少于病人的保全人员和护理人员根本是无法控制这样的场面的。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疯狂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病人逐渐又恢复了常态。
而就在清点的时候,护理人员现,三二三二号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更为奇怪的是,不仅那三个一直给三二三二号治疗的新护理人员不见了,连院长,也莫名失踪了。
“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吗?”一个戴着眼镜的书生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的身边,一老一少两个男子同样的疑惑。
“目前六门只开了五门,还有一门,必须他自己冲破,所以这一劫必须经历。”一个五十多岁的粗犷男子说道。
“大道卜术也不过如此啊,连自个儿的徒弟都救不了。”戴着眼镜的书生挤兑道。
“若不是我未卜先知,你们能那么容易进入三院给这丫的治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东西?”
粗犷男子说着,摊开手,他的手上,是一块钥匙形状的玉石,上面雕刻了一只匍匐状的短尾龙。
蒲牢,龙之四子,易暴怒,吼声如雷。
五年前贺成东拿来跟老霍换命的东西,就是这个。当然,五年来这个东西一直没什么反应,可自从曾逸凡去参加卜术大赛后,老霍却现自己有点控制不住它了,时不时的它就能让人狂。
除了精神病院,老霍不知道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暂时存放这个东西。况且,他算了一下,不出半个月,曾逸凡也会过来跟他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