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军官盯了她几秒,在喻楚忐忑要不要直接拿剑走人时,他微直起身,白手套撑在她身侧倾身而来,军装胸口金链垂下,眼瞳湛蓝,眼睑上方落下两缕金发的阴影。
喻楚警戒地握紧剑柄,随时准备撤退逃跑,提防着对方说什么话。但倾身过来的人只是盯着她,冰凉嗓音问了个奇怪的问题“谁想抢走你?”
“……”
喻楚愣了下,望着近在咫尺的金发美貌,摇了摇头道“已经逃出来了,就不要问了,我帮你包扎好,然后我们快离开吧。”
她很快帮对方包扎好肩侧的伤口,小心翼翼擦了擦他金发上的血迹,温顺柔滑的金发触感极好,她睁大眼睛,忍不住多摸了几下。
路德维希望着前方没动,湛蓝眼睛映着阳光,慢慢问“来度蜜月,刚结婚不久?”
“是啊。”少女随口应声,正打算胡编乱造对方还有几个老婆,却听见对方慢慢道“既然结婚,那么我一定很喜欢你。”
喻楚擦他金发的动作微顿,古怪地看他一眼,“那,那当然啦……”
路德维希望着前方,微微点点头,白手套搭在膝盖上,任由少女在身后忙来忙去地梳金发,他浓密的睫毛遮住湛蓝眼睛,“我明白了。”
喻楚有点发愁。
对方好像以为自己只有她这么一个老婆。实际上她想编造他有很多,她只是其中一个。
少女动作慢下来,想了想,一个也不错,重要的是他相信就行。编造纯血贵族和奴隶有婚约,被揭发就是死刑,她必须得快点到城镇,想办法把贵族少爷甩掉。
包扎好后,路德维希看了眼被包得歪歪扭扭的绷带,倒也没说什么,翻身上马,朝女孩伸出一只手。
喻楚微愣,感觉有点匪夷所思,有一天奴隶和贵族居然可以同乘一匹马,还是对方伸手邀请的。作为奴隶,地位比马都不如,至少贵族有专门的马夫照顾那些马,保养它们,而奴隶的命是最不值一提的罢了。
她不太会骑马,只骑过小马驹,头一次见这么皮毛柔亮的骏马,迟疑地看了眼马匹,才小心地牵住那只手,被牵上去。
修长漂亮的手握住她腰,隔着灰衣与白手套,青年的体温透过布料灼烧,金发垂在她颈侧,他低头,纤长睫毛浓密卷翘,冰凉嗓音近在咫尺,指节揽着她腰,道“也太瘦了。”
喻楚腰肢落入对方手里,有点僵,没想到自己这样脏兮兮的,他好像不介意触碰。
已经开口说了是人家的妻子,她只好紧张地配合,“是吗?……你说你喜欢瘦点的。”
路德维希问“我说的?”
少女点头,身体紧绷地抓着缰绳,盯着身下走动的马匹。
身后是修长温热的身体,年轻军官的气场不容忽视,一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握着她腰,揽了会儿,滑下去牵住她的手。
“我们现在去哪里?”他问。
喻楚定了定神,回答“我们先找到大路,沿着大路走出树林就可以,前面也许有小镇的护卫兵,你只要说我们两个是夫妻,让他们放我们离开就好,他们会听你的。”
“好。”
金发军官平静应下。
他看出她的僵硬,一边拉着缰绳缓缓往前,一边问“不习惯?”
少女分出心神回答“……你不常带我出来。”
“我们感情不好?”他问这话时很平淡。
女孩睁大眼,立刻否定,“不是,只是我不喜欢骑马而已,我们感情……当然很好。”
路德维希颔首“我猜也是。”
他修长手指沿着她腰肢,微微收紧把人揽在怀里,低了头,睫毛遮住湛蓝的瞳,薄唇微抿,因为伤口包扎过了,淡色唇瓣渐渐回了血色,色泽花瓣般纤软嫣红。
金发垂在他白皙额间,雪白手套扣住少女小手,平静道“我会尽早想起来我们的感情。”
喻楚干巴巴地笑了笑“好……”
让他想起来身份,再得知她只是个奴隶,一定会被通缉的。她不会忘记真正的贵族对待奴隶,是何等残忍暴虐,把他们当成牲畜一样对待。她小手抓紧了缰绳,另一只手被军官牵着,纤细的身影整个落在他怀里,被金发美人漫不经心揽住。他心口平稳的心跳一声声,呼吸就落在她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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