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冷笑,把手中的水囊丢给了周山。“想走?门都没有。对了,张?和张辽可有消息送来?”
“两位张大人已经率军包抄到田楷的后方。我们已经成功地把叛军一分为二。”周山一边喝水,一边含混不清地说道,“目前,田楷的大军距离东光城还有十五里。”
“小懒呢?他的铁骑距离东光城还有多少路?”
周山急忙咽下嘴里的水,一脸严肃地问道:“大人,小懒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颜良脸色一沉,张嘴就想训斥他,但话到了嘴边,他又改口了,“李溯大人现在到了什么位置?”
周山得意地笑笑,“距离东光城还有二十里,估计马腾的斥候已经发现他了。”
“哼,上次他在关中占了我们的便宜,这次我要他连骨头都吐出来。”
两人正说着话,有亲卫来报,赵云、吕布、姜舞已经过河了,马上就要赶到大帐。
“快,把我衣服拿来。”颜良大声喊道。
周山大笑,“你不是说光着膀子凉快吗?”
颜良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没面子,你脸上好看了?”
颜良把赵云、吕布、姜舞三人迎进大帐,周山仔细解说了各路大军的位置。
“现在,就算兖州军和徐州军会合,突破了张震、高顺和秦谊的阻击,他们也无法赶到东光城下会合田楷和马腾了。”周山指着地图说道,“穆斯塔法的长水营和祭锋的胡骑营正在急速东进,估计马上就要赶到小梁亭,和张?、张辽的两万步卒大军会合,从东光城的南面包围叛军。”
“李溯大人和诸位大人的铁骑将在今天黄昏时分从东光城的东、西两侧包围田楷和马腾。吴雄和郭华大人死守东光城,从正面阻击。”周山把手指在地图上的东光城上轻轻划了一个小圈,“等明天早上卫峻和右贤王刘冥的一万铁骑赶到战场后,我们就开始发起攻击。”
“明天,张震、高顺和秦谊的一万五千人在大河故渎阻击兖州军、徐州军,高览、雷重的一万人在新河方向拖住荆州军。”颜良杀气腾腾地说道,“其余七万步骑大军围歼田楷和马腾。”
“七万人打一万五千人。”赵云拍拍颜良,轻松地笑道,“这种仗,我们好象还是头一次打,太容易了,你用不着这么咬牙切齿。”
颜良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表情是有点太过了,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我们打了十几年的仗,头一次打这种实力悬殊的仗,不适应了。”
“现在大将军打仗和过去大不一样了。”姜舞颇为感概地说道,“过去,我们打了多少硬战血战?但现在大将军却用七万人打一万五千人,实在……”
“你什么意思?”颜良不高兴了,两眼圆睁,“我好不容易指挥一次大战,你却说实在是……实在是什么?太容易是吗?”
姜舞给颜良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摇手,“虎头,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大将军太谨慎了,不象过去那样锋芒毕露了。”
“子风,你竟敢这样说大将军,我看你是好日子过多了。”颜良脸色一冷,马上威胁道,“你不想活了?”
众人大笑。姜舞狠狠给了颜良一拳,“你不要太得意,这仗要想打好,还真的不容易。”
兖州军的前卫曲冲下了河床。
两百步外,虎贲营的将士呼啸杀到。
五百步外,越骑的将士正在冲上河堤,打算控制住北岸大堤,把兖州军打下河床。
霎时间,激烈的杀声响彻了大河故渎的上空。
哑巴张大着嘴巴,剧烈地喘息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在狂奔。
去年朝廷重建北军的时候,他所在的屯因为骁勇善战,被征调到了越骑营。一年多来,他在龙山北军大营过得很逍遥,一仗未打。今年他先是在濮阳津方向阻击袁绍的军队,后来又一口气跑了八百多里赶到了河间国。知道有大战要打,没有人不兴奋,尤其是这些打了十几年的老兵,早早就闻道血腥味了。
兖州军的很多士卒冲上了河堤,他们迎着已经跑得精疲力竭的北疆士卒杀了上去。
哑巴冲在最前面,他知道自己上去就是送死,所以他放慢了脚步,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列阵……弩弓射击……”
弩箭厉啸,冲在最前面的敌人高声惨叫着,一个个栽倒在地。利用这短短的喘息时间,一百名士卒以最快的速度迅速组成了十个小型攻击战阵。盾牌手在前,长矛兵居中,弓箭手在后,刀斧手在两侧掩护,十人一阵,互相保护,酣呼鏖战。
河堤上的兖州军根本不是对手,转眼间就被砍倒了一大片。
“守住河堤,守住河堤……”哑巴举起血淋淋的战刀,不停地叫着吼着,但他嘶哑的声音瞬间就被战场上血腥的呼号湮没了。
杀声震天。
张震的虎贲营过去就是大将军的亲卫营,它和祭锋的胡骑营前身就是黑豹义从营一样,都是北疆军中精锐中的精锐。
夏侯?所带的这一万兖州军过去是青州的黄巾军,虽然他们打仗经验丰富,但逃跑的经验更丰富。
虎贲营一阵狂砍之后,河床上已经血流成河,兖州军没有丝毫还手之力,掉头就逃。
当高顺带着人马,驮着虎贲营和越骑营丢下的重械气喘吁吁赶到战场时,战斗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