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接着道：“那时候虽然过得苦，但是很多事情都觉得有趣。不过，出来之后也很好。大渝也很好。只是，走了这么多地方，还是觉得村子里才是家。大概是以为，爹和娘是在那里将我们生下的吧。”

“那，还想回去么？”

“回去玩玩还行，若是长住，怕是不习惯了。毕竟，出来真么久了。跟着姐姐，去的都是大地方，什么都方便。村里，还是有很多不方便的。但是还是会怀念。村里的风景也很美。”

“是啊。”苏晓婉道，“那个时候没钱，日子过得苦。很多时候都没心情看周围风景多棒。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可真像是活在画里。”

苏灵拉着她上了山，“姐姐你瞧，现在，我们也像是在画里。”

不知道为什么，雾气只在的近地面，上了山顶之后反倒没有那么浓的雾了。

脚下的村落和风景，都被雾气遮掩，有种朦胧美。

云很低，像是伸手就能碰到。

苏晓婉张开手掌，看着像烟一般的雾气从指间飘过，忽然就笑了。

“你这丫头，倒是有双发现美的眼睛。今日，这上顶上的风景，还真是有股特别的味道。”

“是吧。”苏灵摘下腰间的竹筒，“姐姐尝尝。”

苏晓婉揭开盖子，就闻到玫瑰花香。

“这是……”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此处，和这句不是正好相配么。”

苏晓婉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成天都在外面玩，没想到，居然还有读书啊。”

苏灵跺脚，“哎呀，姐姐你取笑我。”

离骚的这句，是苏晓婉自己写的。因为很久之前在京城诗会上见识过苏晓婉作诗，容昊有天心血来潮，非要让苏晓婉再写几首。

苏晓婉拗不过他，琢磨着，直接写出几篇厉害的文章来，让容昊叹为观止一下。于是随手就默写了一遍离骚。容昊读过之后爱不释手，赞叹不绝。

可见，知识有时候就是这么神奇，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从前背的头大的东西，现在忽然用上了，就能让人心里无比高兴。

容昊后来特意将这文章誊写了一遍，和其他不少他喜欢的文章放在一起。

“姐夫的字写的极好。我在书房看见他誊写的蚊帐，知道是姐姐写的。所以特意背了一下。”

“很难记吧。我也记了许久。”

“不是姐姐写的么？还需要记？”

“嗯……”这个问题，苏晓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自己写的东西，就一定都记得住么？”

苏灵想了想，“那也的确记不住了。”

“好了，咱们去那边看看。然后就该回去了。我看雾气越来越大，再晚真的不好下山了。”

苏灵道：“姐姐，你说这座山，这么空着是不是也挺浪费的。可以种点东西。”

“这附近这么多山，就别惦记着这座了。”苏晓婉道，“等明年开春，咱们去买点小鸡小猪什么的。放在宅子后山的那片林子里，散养。”

“散养？那跑了怎么办？”

“自然不能完全散养。要在一定范围弄栅栏。只是围起来的片区大一点。利用一下树木。”

“那，如果有鸡蛋什么的，怎么找啊？”

“等你养了之后，就知道怎么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