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提前有做过心理准备,这样的结论被汪凝如此掷地有声地说出来,还是给古舒娴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在汪凝阐述立场时,古舒娴就不停地在观察着,她发现汪洋的总裁每一句话都有极强的信心,不像是为了拉拢凌家而编造的谎言。
但是像汪凝这样的女强人没点睁眼说瞎话的能耐也说不过去吧,古舒娴小心翼翼地反问:“汪总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
“依据自然是有的,这里就让阿缘来说吧,他在调查中花了相当大的心思。”汪凝依然保持着温婉的微笑,转过头望向方惜缘。
汪洋少东家正了正姿态,望着古舒娴说:“阿姨,是这样的。想必你也知道,当时整个事件矛头指向我们汪洋的最大原因就是关泽凯和梁冬这两个人。其他的复杂关节我也不一一赘述,梁冬作为汪洋的叛徒已经被幕后主使者杀人灭口了,这个关泽凯就是整个问题的关键。”
听到“杀人灭口”四个字,古舒娴的脸色白了一下,但很快又稳住了心神,她知道这件事背后隐藏的事情非同小可,关键看汪洋到底有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关泽凯其实就是我们大学时一个同班同学的父亲,加入汪洋也就两年多的时间。那天关泽凯受审的时候,我们都有到场,事实上在开庭之前我和祈儿就做了大量的工作。”说到这里,方惜缘看了凌祈一眼,目光里蕴含的热情让女孩心跳加速,赶紧避开。
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古舒娴的眼睛,加上前面“阿姨”、“祈儿”两个不大合调的称呼,让古舒娴确定这对青年男女间确实已有了深厚的感情。女儿可能和汪洋的少东家走在一起,让这个母亲心里的担忧和欣慰混成了一团。
方惜缘把目光回到古舒娴身上:“就在审判过程中,祈儿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关泽凯的辩护人。这个律师名叫温天长,是国内刑事辩护的泰斗级人物,近年来已经很少替人辩护,以关泽凯的家境和地位根本请不起他。于是我们根据祈儿发现的问题和关泽凯的家人进行了接触,知道出面请这个温天长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聚流公司老总黄明亮,另一个是北渡港管委会主任白德胜。”
古舒娴沉吟片刻说:“这两个人和沧源有什么关系?”
“关系还不小,白德胜我们早已确定他被林沧熙收买,因为白德胜的儿子就是我的朋友。”说到这里,方惜缘想起耳钉有可能背叛自己的现实,叹了口气,“半年前白德胜被海关关长于向前提拔到现在的副处级岗位,要知道他已经在主任科员的位置混了二十多年,而于向前和林沧熙关系密切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所以白德胜的提拔很有可能就是林沧熙在北渡港下的棋子。”
古舒娴的视线垂向地面,默默地点点头。林沧熙和于向前的关系她早有耳闻,几年前凌隆就曾经因为化工厂材料入关被卡的原因参加过这两人的宴请。
“至于这个黄明亮,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我们可以从侧面去推断。”方惜缘端起杯子喝了口花茶,看了凌祈一眼,这接下来的话大部分是要说给她听的,“他的聚流公司和我们一样也是跑国际贸易的,也就几个月前,聚流有一笔8600吨的食用油生意出了问题,批文未到供货方却发了货。如果就这么入关,这批货八成要被海关查扣掉,但最后还是从北渡港顺利钻了进来,大部分还存在北渡港附近的油库里。在整个F省,能耍手腕吃掉8600吨食用油的企业,除了沧源不会有第二家,油库的老板也和我证实了沧源跟他们租油罐的事情。”
凌祈的眼睛闪着激动的光芒,这么一来所有的证据都表明,关泽凯是沧源指使的炮灰,目的就是为了把久安爆炸事故的责任全部推给汪洋。眼前这个寄托着复杂感情的男人,终于可以确定不会是敌人了。
古舒娴的脑袋转的也不慢,颇有见识的她很快捋清了这一溜逻辑关系,思虑片刻后问道:“方少东家,你觉得沧源要这么大费周章地把阿隆整下来为了什么?他们耗费了这么多的财力物力,还搭上工业区的大量损失值得吗?”
一直在旁边默默关注的汪凝开口了:“凌夫人,沧源这么做有它的道理。我相信林沧熙这么急着把凌书记搞下来有几个原因,要么他想要在久安做新的东西,凌书记不配合;要么他在久安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生意,需要嫡系来帮助,明显凌书记不是这样的人。”
方惜缘接过话头说:“沧源有没有想在久安做新的东西我想凌夫人比我们更清楚,凌书记应该和你都说过。至于他想发展的嫡系嘛,说出来你别不信,就是曾经的久安常务副县长,现在的Z市农业局局长黄云心!林沧熙和她有不正当的关系,这是我和祈儿亲眼看到的!”
一连串的真相已经有些难以接受,最后这个不亚于炸弹的消息更是把古舒娴直接炸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