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镜斋的手枪打到了最后一颗子弹才停了下来,至于他杀伤了几个敌人,这个说不准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最有可能的是,一个人也没打死,他不是神枪手,但是他身处前线的行动,鼓舞了全军,一时间气势不能说高昂,但是隐忍的精神状态却被激发出来。
太阳终于偏西,血色的残阳映照在阵地上的时候,日军终于退了。
然后打着白旗上来要求收尸,梁镜斋允许了,两国交兵不是私恨,这点上他还是很大度的。
这夜晚上疲惫的士兵还得继续呆在战壕之中,战争打到了这个时候,谁也输不起,哪怕对方夜袭的可能性再小,也不能忽略。更何况现在士兵的体力早已透支,还是就近在战壕中休息省体力,遇到战斗立刻就能反击。在说了,即使是城内现在也找不到一个好的休息场所了,房子几乎找不到一所完整的。
在艺术家眼里,爱情与死亡是永恒的主题,于是很多艺术家愿意花费大量的笔墨去给战争着色,因为他们认为在战争里能看到两者的结合,他们描绘了丰富的战场感情,给惨烈的战争披上爱情的花衣。但是这只能出现在艺术家的想象中,双城的战场上没有一丝温馨,这里的战争完全是男人的游戏,铁血冷酷。战壕中充斥的不是美女护士银铃般的声音,也没有那温暖的胸膛,不是文艺兵美丽的脸庞,也没有嘹亮高亢的歌声,只有那因为吃喝拉撒都在一处的异味,混合着硝烟让人作呕,没有美丽的风景,即便是附近几株绿树要么被塞北军清理射界时候砍伐,要么就已经被日军的炮弹炸的粉碎。
“伊文思,看那里!”
一个手拿照相机的高个子白人发现了战壕中一个熟睡中的战士,这战士头上缠着绷带,手里还紧握着枪支,看他的姿势只要稍稍转身,就能第一时间的扑到阵地上。
“罗伯特这镜头真不错!”另一个大鼻子手里则拿着摄影机,听到同行的话语立马转动机器镜头,他也发现了这个绝佳的镜头。
这两人是从美国来了,一个是战地记者罗伯特卡帕,一个是纪录片摄影师伊文思,不过现在他们还没有成名,还都是年轻的小字辈而已。
他们本来是在哈尔滨跟庞大的各国记者团呆在一起的,但是双城的炮火让他们的心如猫爪似的,进攻的日军完全像是美丽的女郎在挑逗撩拨他们一般。
最后伊文思找到卡帕说,要到双城,说是想成功就要冒险,说卡帕的照片照的不够好是因为他距离还不够劲,终于说动了卡帕跟他一起,两人向塞北整府提出了申请。塞北整府也乐得让他们去双城报道,好增大国际影响力,让国际社会尽快介入。
但是梁镜斋可不怎么欢迎这两人,因为安全无法保证,他已经焦头烂额了,此时还要操心这两人,这不是添乱吗。但是上面交代下来,他只能接着,勉强派了两个士兵保护两人。
由于担心他们的安全,梁镜斋不允许最危险的时候两人出现在地面,所以两人十分的不满,他们只能得到战斗结束后的画面,此时战斗刚刚结束,正是他们能够拍摄的最好时候,于是自然得出现在战场上。
现在他们已经留下了日军收尸的队伍,派到了满地的死尸,还有残阳,再有塞北军士兵休息的场面。
“哎,大鼻子你们该走了!”两个士兵有些不耐烦了,两人在这里拍摄慢慢吸引了不少战士,这可影响到他们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