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反突击还有后面的阻击打的都很顺利,但是作为这次双城防御的总指挥梁镜斋却心绪不宁,不停传回的日军增援情报让他有种感觉,双城恐怕保不住了。可双城如果失陷,那么到哈尔滨将无险可守,哈尔滨恐怕要遭受日俄战争后的第一次战火了。可以说这次双城作战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防御哈尔滨,哈尔滨的防御战根本就是双城作战,双城能不能守得住,是关乎哈尔滨能不能守得住的问题。
思前想后梁镜斋还是没有发出手里的那封电报,那是一封向上面求援的电报,他上次已经打了报告,但是上面还一直没有消息来,他不敢在催。在塞北军中他始终有一种客军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止他有,从晋军中整编进塞北军的很大一部分军官,尤其是高级军官都有这种感觉,塞北军的体制跟晋军实在是太不一样了。对这种体制梁镜斋没有异议,相反他认为晋军如果也是这种体制,在换上一个果决的领导,那么或许中原大战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没有给总司令部发电,但是梁镜斋实在是难以排解心中的郁闷,他给傅作义写了封电报。
“宜生吾兄,弟进来戮战于东北,时而激愤时而壮烈,与日寇殊死战斗颇多感慨,弟有一悟,量四万万热血为国挥洒,国恐不至于此。日寇也未必如你我想象中那么强大,机枪能杀人步枪也能杀人即便那大刀不也能杀人。倘吾国人人人抱有牺牲之精神,如日本之甲午之日俄敢于一搏,泱泱华夏必将复崛起于世界的东方。不日弟将有一恶战,恐难全功,唯有牺牲以报国。若弟不幸蒙难,吾兄切勿挂怀,当坚定报国之志,勿再苦陷于争权夺利的修罗场中,让国人于战火之中煎熬。”
傅作义收到电报,也是颇多感慨,立时回复了一封电报,表示了对梁镜斋的羡慕,羡慕他能带兵出征外敌,而自己只能窝在国内,同时隐晦的抱怨了自己这些晋系将领不被信任。
但是电报刚发出后,他就意识到不对了,梁镜斋是一个稳重之人,甚至有时候还有些老思想,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给自己发这些东西,说些不吉利的话语,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可抗拒之力,恐怕真的是十分危急了。
想着想着傅作义气恼起来,难道这塞北军不把他们晋军当人吗,他受这种待遇太多了,尽管他也是山西人,但是却不是晋北人原来就不很受阎锡山的待见,要不以他的战功,哪里轮得到王靖国那些人站在他的头上。可即便在晋军中再受歧视,但是到底还是山西人,总还是比商震这些真正的外籍将领强些,当然再比如梁镜斋,他认为要是有机会,梁镜斋的能力不会比自己差半点。可现在好像情况比在晋军中还糟糕,赵书礼这小子是要把他们晋军往死路上推啊,梁镜斋负责去组建一个新兵师的时候他就不很满意,这不是打散他们晋军班底吗,现在竟然把这新兵送上了前线,这可就是居心不良了。你塞北军不是号称中国第一强军吗,第一二三军那么多老兵,不去上前线让一个新兵师去送死,这安的是什么心啊。
傅作义坐不住了,他直接驱车往塞北军司令部去,一路上他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是不能跟赵书礼撕破脸,毕竟现在是寄人篱下啊。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提三条意见,第一要求他们晋军进东北;第二他要求让梁镜斋撤下来,他的师不适合跟日本人对抗;第三在前两条不被答应的时候,他要求起码派他的军区解救梁镜斋。
他觉得这些要求合情合理,也不会跟对方起冲突,因为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纠葛。
当他的车进入塞北军司令部的时候,赵书礼正在跟一帮参谋人员商量问题呢,正好都在。
他一进去,看到大家脸色凝重,觉得有问题。
他不管这些,直接就说了自己的意见。
赵书礼看着他良久道:“不同意!”
“为什么?”
“不为什么!”赵书礼似乎心情不怎么好,懒得跟他多说一个字。
可是傅作义误会了,他认为赵书礼根本就是有意的,看来他的猜测没错,赵书礼就是要让他们这些杂牌军将领去送死。
气愤之下,傅作义也不管不顾了,啪的一声狠拍了赵书礼的桌子,怒道:“你这是歧视,真恨当年你们进山西时候,放你们进去了,老子该好好跟你们打一仗的。也省得现在受这样的鸟气。”
赵书礼道:“傅司令请注意你的言行,塞北军中没有派系,从来都是一视同仁的。”
“哼,没有派系,那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东北,为什么派梁镜斋带的新兵去送死,就算你看不顺眼我们这些山西军官,那其他人还没有死绝啊,干嘛让梁镜斋去。”
赵书礼道:“请问你一个问题,阎老西是怎么相信你们的,是把自己晋北的嫡系部队派到前方,而把其他军队放在自己身边吗。老子不信任你们,会把塞北军的老弟兄派到边界派到东北,而把你们留在归绥吗。”
傅作义楞了,好像还真是这样,第一二三军不是在东北,就是在边界上布防,现在塞北内部留守的还真的是他们这些山西军队,他一时有些气弱了。
“可是――”
“可是个屁啊,老子自有老子的考虑,这些不是你应该关心。我们刚才已经讨论过了,三十万晋军要是要调到黑龙江作战的,命令不久就到你们先北上库伦。”
“啊!这是真的?”傅作义习惯性的问了一句,他心里已经完全相信了,这时候他想到,赵书礼不也是山西人吗,山西太谷人,如果按照这时代的规矩,他不会歧视山西军队的啊。
“哼,当然是真的,除了警卫部队和警察外,塞北军将全面部署到边界,以应付这次对日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