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傅江月照旧在书桌前发呆,她拿着62分的卷子上下打量着,无奈的把头抵在书桌上,想着这成绩可怎么办呐,数学不及格,物理不及格,化学一般般,要是下学期分科的话,李知行一定会选理科的,傅江月想到这里弹坐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前方,心里下意识想:我为什么在意李知行选理科?
她觉得莫名其妙,赶紧用手捶自己脑袋,但是越捶,车荷花那句‘你是不是喜欢李知行’在脑子李的回声越大,她烦躁地将书一扔,到床上打滚,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傅妈妈听见房间里烦躁的哀嚎声没了动静,不晓得傅江月在干什么,就偷偷打开门缝观察,见女儿睡着了微微一笑,帮她盖好被子,关了灯。
李知行回到家里洗好澡后,看着对面的灯火暗了下去,拿起书本大概看了二十分钟,也拉上了窗帘。
傅江月的睡姿一般,但也不至于是流口水磨牙,只是有些睡得不安稳翻来覆去的,裸粉色的被子一半悬吊在床边。
“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敢到阳间作乱?”李知行的声音飘荡在房间,随后灵光一闪,出现了一个身着青衫的翩翩少年。
那野鬼披头散发,两眼流着血泪,佝偻着身子,被灵光震退几步,用手遮挡光照,嘴里发出呜呜的害怕声。
“上仙饶命。”老鬼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哭道。“上仙,老鬼已经在这个世界上逗留几百年了,一直不得解脱,原是上辈子末了一口怨气,特来今生找那欠债人讨债。”
李知行一挥拂尘,道,“既是前世今生,又何必夺人性命呢?”
“我恨!”老鬼突然凄厉起来,发出悠长的鬼魅,“我恨呐!我恨不得吃了眼前人的血肉,挫碎眼前人的骨髓!”老鬼咬牙切齿道。
“老鬼本是京都靠编织农具营生的百姓,一家人其乐融融,儿媳刚怀孙儿,原本三世同堂,承欢膝下,都是这个女人!”老鬼指着傅江月道,“都是她,这个窃国的狗贼,引狼入室,国破人亡,可怜我那刚成形的孙儿,活生生剥出来,肉团子里还能分辩出手脚。”老鬼说着说着,就痛哭起来。
李知行听到此,叹了一口气,同情老者的遭遇,他自己深知傅江月上世虽是无心之举,但却是所有事情的根源,他道:“既然上苍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说明了她自有她的运途,冤冤相报何时了。”
“那是老天瞎了眼,让此等畜生再世为人!”老鬼站了起来,露出修长的指甲,狠道,“既然老天无眼,那老鬼自己来报仇!”说罢朝着傅江月的脖子掐去。
李知行挥一挥衣袖,弹开了老鬼,说道:“贫道很同情,但是她已为人,自有她的命数。”
“贫道感念众生之苦,在城外的白云观中设下一坛,专门供养无主孤魂,助他们参道悟心,早日超生,贫道念尔着实可怜,愿赠与灵力帮助老鬼,脱离苦海指日可待,老鬼可去?”
那老鬼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傅江月,又看了看仙气氤氲的李知行,深知自己的道行无法与仙家抗衡,发出大风刮管道似的呜咽,慢慢消失在房间里。
李知行坐到床边看着傅江月,给她重新盖好被子,这时的傅江月顿感安心,眉头也开始舒展,翻了个身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李知行叹了一口气,这十几年来,隔三岔五就有找上门的冤魂,李知行为了傅江月的安,每到夜晚也时时刻刻的跟着,要是鬼节前后白天都得跟着,他看着傅江月的容颜,叹道:”大小姐,贫道能作的都已经做了,哪怕道消身死也绝无怨言,只是林深这道难关,还又该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