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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人多,想说的话没有说完。”轿车平稳地行驶起来之后,齐天翔神情严肃地缓慢开口说道:“移民新村老百姓的生产和生活问题,看上去只是坪坝乡和城关镇之间的土地转移,不算是什么太大的事情。可随着这样的新村进入正常的运行状态,尤其是水利工程建设的推进,以及一河一路或其他封山恢复自然生态工作的开展,会有越来越多的山区居民移出大山,他们的生产和生活就关系到社会稳定的大事了,必须要有一个可以操作的方法,等到出现问题再解决,就被动了。”
柳能富专注地听着齐天翔的话语,似乎在等待,又像是在思考般沉默着,直到齐天翔讲完,目光定定地看向自己,才急忙回应道:“我们这些乡镇基层干部,还真没有您站的高度高,看问题的角度也比较实在一些,无非就是权和钱这两件事。”
简略的几句话之后,柳能富借助车内微弱的灯光,看到齐天翔的表情平静而安详,就接着自己的话题解释道:“城关镇处在县城边缘,原本耕地就比较少,人均之后就更是不多了,虽然真正从事农业生产的人不多,可在城关农村占着人头的人却不少。不说原有的居民繁衍和膨胀,嫁出去的姑娘大多不愿迁出户口,使得越来越多的居民在合理的增加。另外就是县里一些局委干部的家属,在没有条件或级别达不到农转非的情况下,从偏远农村和山区迁出来,也大关系走后门在城关镇入户,一则可以就近解决生活难题,二则也可以有一定的耕地和口粮田,不至于生活生太大的危机。”
“这些已经是公开的事情了,个人有关系、有能力的自己找人办,自己没有关系的一般干部,往往是央求单位出面办理,看似一个简单的户口迁移,却可以体现出巨大的身份效应,当然利益也是少不了的。”柳能富尽量语调平和地说着,可还是难以掩饰心中的不平和激愤,只能是竭力控制着继续说:“因此城关镇的领导不好做,人数控制不下来,耕地却增加不了,捉襟见肘也是常见的事情。再加上二轮土地承包之后,也都认识到了耕地的价值,即使撂荒,可在征地补偿的时候,也是一点也不能少。也还有已经改变了户籍关系的人,还占据着耕地没有退让,就是看中了土地的收益。”
柳能富坦然地面对着齐天翔,认真地补充道:“这其中城关镇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下面的行政村也是叫苦不迭,这还不只是耕地的问题,还有着宅基地的实际问题。地少人多的矛盾只能是越积越多,越来越大,这个时候坪坝乡或其他乡镇,凭空伸手拿走人家一大块耕地,别说人家的工作不好做,即使是可以做得通,经济利益也不是不考虑的问题,想想也真是难为人家了。”
“这倒是个现实的矛盾和问题,起源于区划,根源还是在利益啊!”齐天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前排副驾驶座坐着的周通说道:“以前还真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看来仅仅靠向城关镇要耕地这一条路,还是有一定操作难度的,还是要再开辟其他的途径才行。”
“您忧虑着这些问题,那是您看出了其对山区开和稳定的破坏作用,可在某些人看来,却是巴不得如此,这可是伸手向上要钱的一个好由头呢!”周通始终扭着头听着齐天翔的话语,深表同情地附和着,可语调还是忍不住调侃地说:“原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解决问题的办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权利的绝对集中是现阶段某些人迫切需要做的事情,当然是以稳定的名义,财源就自然是集中的要目标了。”
看着齐天翔专注望向自己的眼神,周通猜到了齐天翔眼中的意思,可却当着两位基层干部,不便明说,就含糊其辞地说:“您星夜暗访,没有多少人知道,也就不妨看看再说。基层的事情,有基层的处理方式,聪明不了糊涂了,不过如此吧!”
“周秘书长说的不错,聪明不了糊涂了,总有解决问题的办法的。”柳能富紧接着周通的话说着,由于有了刚才齐天翔的建议,加上周通的许诺,一下子解决了他很大的难题,就讨好地对齐天翔说:“周秘书长太了解基层的弯弯绕绕了,一开口就透着老辣。只要转移支付的款项能一级级拨付下来,问题也就解决了,现阶段我并并着急,划拨土地不能满足生产需求,我可以开山拓荒嘛!愚公可以开山,我那些有着山区耕种经验的山区百姓,有用不完的劳动力,山前的沟沟坎坎平整出来几百亩水浇地,还是不难的。”
柳能富很聪明滴转移了话题,也使车里尴尬的气氛转瞬就消失了,而此刻轿车也悄没声息地开到了宾馆的后院,小王和小张从大楼的暗影中闪身出来,迎着下车的齐天翔和周通,快步走进了大楼后门,并消失在了专用电梯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