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秉新听到此处,有些坐不住了,挪动了一下身子,随即觉得有些不妥,就干咳了两声,侧过脸来望着房建设,关切地问道:“这种物质溶于水吗?有没有发现巷道里的其他什么变化?参与生产的工人集中了没有,身体有没有什么变化?”
“应该没有溶于水的可能,这种稀有金属是伴生矿存在,平时与水是没有什么接触的,也没有报告显示溶于水并顺着水流传播的消息。”就在房建设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姚秉新的问题时,坐在毛志刚旁边的一位随员突然发话说着,“资料显示,这种物质的稳定性还是相对可靠的,属于惰性物质,要有一定的催生媒介才能激活其活性,也就是所谓的危害性。”
随员的突然插话让姚秉新很感意外,就有些不满地瞥了自己带来的年轻随员一眼,眼光中带着责备和愠怒,可却没有说什么,而是转向廖永,神色严肃地问道:“作为有着充足经验的黄金勘探部队,你们哪边的专家是什么样的看法啊!他们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廖永从姚秉新的目光中看到了期待,就望着姚秉新谨慎地说:“现在还只是初期勘测阶段,评估危害和处理遗留问题还需要进一步的研判,至于长期危害更是要认真调查,结论还不好轻易的下。”
廖永的回答让姚秉新很不满意,可也知道这个时候也只能是这样的回答,就微微地叹了一口气,转过脸来看着齐天翔,神情温和地说:“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而且也不是考虑后期处理的时候,暂时不要做任何的结论,先将民生保障放在首位,把危害降到最低限度,然后循序渐进地开展防治和消害工作。”
尽管与姚秉新相邻而坐,可姚秉新脸上的神情变化,都没有跑出齐天翔敏锐的眼睛,从初期的严肃,到后期的严峻和震惊,都随着房建设的介绍和墙壁上的图片演示变化着。尤其是年轻随员冒然的插话,齐天翔更从姚秉新的脸上读出了厌恶和愠怒,还有深深的不满和无奈。
这是齐天翔没有料到的,一个部长的随员,在这样严肃和正式的场合随意插话,无论是年龄和职务,都是很不合适的事情,这在基层的官场中尚且不多见,何况是在等级森严的北京部级单位,怎么说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姚秉新的表现或表情,也很是耐人寻味。
齐天翔不经意地打量了一眼这位说话的随员,年龄也就是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质地和做工都不错,显得干净利落,身子微微欠身地坐在沙发边缘,两手放在并拢了双腿上,坐姿还算恭谨。只是脸上的表情显得冷漠,有些桀骜或孤傲,甚至在姚秉新的不满眼神瞥视后,没有任何的惶恐和不安,依然显得淡然和不以为然,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姚秉新的态度。这也是让齐天翔不解的地方。
齐天翔飞快地扫视了他一眼,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姚秉新介绍过他的姓氏,或者介绍过自己忽视了,这在齐天翔的经历中是不多见的事情。因为职务和层级的关系,有时候对于随员的存在和介绍,是很容易忽视的,也是很伤害基层干部情绪的事情,这些疏忽造成的伤害,齐天翔一般是刻意避免的,尤其是人员的名字和职务,都是认真地默记的。
能够随时叫出一个普通干部的名字,这不但可以迅速拉近彼此的距离,也可以增加领导干部的亲和力和个人魅力。齐天翔很重视这些,因此也可以确定姚秉新并没有介绍到这个人的名字,只是与其他人一起带过了。
齐天翔这样想着,观察着,思绪和眼睛却并没有离开姚秉新,等他简单地表态后,就接过话来说:“姚部长说的很对,现在还真是不能忙于下结论,事故发生至今虽然已经两天的时间了,可由于道路堵塞,加之山里的情况不熟,为了避免次生灾害,直到今天天气放晴之后,才在陆航直升机的勘察和引导下,进入到坪坝乡。目前什么情况还需要科学的监测,然后再做出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