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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释天就算再迟钝,也知道墨焰该是吃醋了……吧。虽然有几分不敢置信,她姑且还是这样相信着吧。
“焰儿吃她的醋”这个认知让帝释天的心在天上狠狠飞了几圈,但佳人恼羞成怒需要好好安抚,她便也迅速收拾心情想着要怎样向墨焰献殷勤。
帝释天霸了胭脂舍的主卧,墨焰醒来之后早就搬去了别的房间。此次事件之后,公主几乎不出房门,只急得帝释天日日在她门口徘徊。她讨好墨的手段从来简单粗暴,送宝物,送珍药,送灵兽。似乎唯恐人家不知道自己财大气粗,过往便隔三差五给公主送东西。
她的手段拙劣得乾达婆都看不下去了,公主自然更是一一都给她退了回来。帝释天送了多年大约是知道自己心上人不吃物质这一套,便又花了心思做些自以为风花雪月的浪漫事。可惜什么月下吹·箫、雪中赏梅、海边日出也打动不了公主的心——公主不是不赴约,就是一脸冷漠。
吃了多年教训的帝释天,如今总算有了些长进。她知道墨焰心软,便整日卖巧装乖,可怜兮兮的喊几嗓子,“焰儿我想你啦”,“焰儿是我不好啊”,“焰儿我和冷图茗是清白的啊”,“焰儿,今天的药好苦啊”诸如此类的话,简直比蚊子妖还烦人。
她很有一股子坚持不懈的精神,胭脂舍的侍女偶尔见到这种场景便低眉顺目当作什么也没看见般,绕得远远的。她们对公主可真是佩服不已,这般还能不动如山对大人爱搭不理。之后流言便又起来啦,说公主吃醋,大人将冷女官这位红颜知己给打发了。
公主耐心好,可帝释大人在这件事上也表现出了莫大的耐心。直到有一日,帝释天终于没出现在墨焰门口。倒是晚上的时候婉璃过来禀报了一声,说是大人今日有事不便拜访日后定来赔罪,还请公主自己注意身体早些安置云云。
墨焰只当帝释天终于厌倦,并没有回应。
一连三日,帝释天都没来。第三日,连婉璃都来得颇晚,说的话却不是前两日的内容。她思忖了一路,要怎么把话说得漂亮点。大人不上进,她们这些当臣子的真是操碎了心。
墨焰还未睡下,安静的坐在桌边,似乎在等待什么。
婉璃的声音便这时在门外响起,她说:“公主,大人昏迷了三日刚刚醒来,她很惦念您,您是不是去看一下她?”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听里面没有动静便又道:“大人昏迷之前让我们不要告诉您,怕您担心。蒹虚大夫说她是前段时间没有好好休息按时吃药才会如此。我们都很担心她,但您也知道大人的脾气,说一不二不可忤逆,除了您她怕是谁的话都不愿听的。她刚醒来神智还不甚清明,犟着不肯喝药,只心心念念叫着您的名字。婉璃斗胆请您一请,去劝劝大人。”
她把自家大人的形象很是渲染了一番,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的情痴——不过就目前来看,大人还是称得上这两个字的。
房门依旧未开。
婉璃叹了一口气,倒稍稍有些同情起帝释天了。乾达婆王让她来请墨焰本也不抱什么希望,如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公主不愿去总不好强迫的,便道:“那公主早些安置吧,婉璃先告退了。”
她说着便要走,却听得房门突然“咿呀”一声开了。墨焰笔挺的站着,半敛着眼眸,脸色平静声音平淡。
“你且带路。”
婉璃又惊又喜,连忙引路,口中还不停的阐述自家大人这几日如何如何凄惨,蒹虚医治得如何如何惊险,不知道的要是听个前半段必定要以为这帝释天是活不了了呢。
墨焰跟在婉璃身边,似乎没有在听。婉璃得不到回应也不气馁,公主愿意去看大人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帝释天之前养着身体时很有些起色。后来这两月墨焰不见她,她喝起药来没了滋味便有一顿没一顿的剩药,心里又惦记着她,镇日在她门前瞎折腾。她这一折腾刚好那点的身体便又垮了,发了个烧便一睡不醒。
蒹虚敢怒不敢言,连忙了三日给她起了针。这好不容易弄醒之后要灌药,没想到神志不清的某位大人还耍起了小孩脾性。苏摩倒是在帝释天还年少时见过这幅模样的,很不讲道理,心中颇为忧愁。
蒹虚说帝释天有内燥之症,大约是被红莲之焰伤过的后遗征。之前她药喝得不勤快这便没消下去,这发烧和神智不清明都是因此。她手中这碗药配得很重,急症还需烈药,想着一碗下去起码先让帝释大人清醒再说。
可帝释天清醒的时候难伺候,这混沌的时候更是要人命。几人劝了半天也不能让她喝,灌又灌不下,直等她自己累得又迷迷糊糊要再次睡过去的时候,乾达婆才一声令下,要给帝释天哺喂。
不过这令虽然是乾达婆下的,她自己可不愿意去做,不但她不愿意,还不允许苏摩去做。蒹虚一脸苦哈哈,见乾达婆一脸“你是大夫,你不上谁上”的表情,便知道她是挖了坑给自己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