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赌?”
帝释天不问赌什么,却是拿什么赌,已是明白对方的意思。两人所求都不过是心头所好,路途同样艰辛——当然,帝释天觉得自己比她要艰辛多了。赌得不过是谁先得偿所愿罢了。
青筝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理所当然的道:“臣只要红韶而已,不过母亲那边确实不好说,届时请您赐一道旨便可。”
这要求好办得很,便不是拿来当赌约帝释天也会答应她,心下便有些疑惑,“那若是我赢了呢?”
“那青筝对大人的吩咐便无不遵从。”
帝释天觉得这赌约自己赚得很,可对手是青筝心中便悬而又悬,“你倒是不觉得自己吃亏?”
“因为就臣所知,您定输无疑。臣不愿求您,自然要自己赢那道旨意了。”
这青筝激将法用得十分之好,帝释天近日才觉墨焰对自己态度有变胜利在望,哪里容得下她给自己泼冷水,当即便答应了下来。
“我把红韶调与墨焰,让她们便宜行事,也好看看我们到时候究竟谁输谁赢。”
她也存了小心思,将青筝与红韶隔开,自己便好近水楼台了。
青筝倒是大方,一脸无所谓的道:“大人尽管去做,只望您怜香惜玉一些,不要为难她便好。”
这位公主是个典型的自己所爱只能自己欺负的性格,护短得很。
帝释天略有些嫌弃,“你这般待她,她却整日喊你小人精,也算你情深了。”
青筝也争锋相对。
“这也算爱称嘛,不是听说大人您近日也从公主那得了一个?”
帝释天便尴尬了起来,不过那尴尬之外又带了几分得意,算得上是甜蜜的烦恼了。
她最近越发痴缠墨焰,态度粘人而且绝不发半分脾气。她不生气后,倒是激起了公主的性子,有一回实是忍无可忍便冲她骂道:“帝释天,你这个疯子。”
若那疯子也算得上是昵称的话,她倒确实得了一个。
“不过此事不告知苏摩与乾达婆合适么?可别到时候影响了君臣的关系。”
请阿修罗入瓮这件事帝释天基本都是单独与青筝商量的,不曾明白的告诉过苏摩与乾达婆。她叹了一口气,状似无奈的道:“对她们来说,比起须弥山安稳,八部服从更重要的是我的安危。逼阿修罗反叛这件事,还是等真发生了再说吧。否则又是阻碍。”
青筝很有眼色的恭维了一下三人的友谊,帝释天便又抛了几回橄榄枝。等该商议的已然商议完,青筝也起身告退了。
帝释天要与她同行,去胭脂舍倒是同了一段路。
青筝再次调笑她。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帝释天脸红了一红,不与她争辩,“你倒是能忍住不见红韶!”
对方便悠悠然的道:“臣能不见她是因为知晓她逃不出臣的手掌心。”
她这副模样倒是把帝释天都看得心寒了一下,不禁竟还为那红韶担忧了一瞬。两位手段差距太大,一位只等另一位扒皮抽筋吃肉吸髓了。
要说这青筝喜欢红韶,但她也从未光明正大的追求过。尤其是表明上来看,事事与她下绊子不说,欺负起来也是半分不手软。若不是当初她便为红韶求了许多次情,帝释天也看不出这青筝竟是意属红韶的。
她想起过去乾达婆向自己求苏摩,自己为了乾达婆的忠心想也未想便赐了她,如今再看总不免愧疚于苏摩。
帝释天与苏摩交好之后也改了一些性子,尤其是这一年深刻体会到情爱滋味以后,思想转变了不少。青筝向她求红韶与当初乾达婆求苏摩何其相似?她虽然仍是毫不犹豫的答应,口中却也忍不住劝了一句。
“你也好自为之吧,世上失而复得之事少之又少,还是需及时珍惜的。”
青筝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倒是拿了这句话回给了她。
“失而复得自然少之又少,破镜重圆更是难上加难。臣不会让失破之事发生,倒是希望大人您能战胜这少与难。”
帝释天便以为她说得是自己与墨焰今后必然要面对的一次对立,不禁苦笑道:“那也先得了再说吧。”
青筝终只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