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冲他们是今天早上到达不韦的,这处隐秘的山谷离不韦城只有数里,出了这谷就可北面杀到叛军的侧翼。
雍闿主力集结在东城外,他们还不知道官府的援兵已经潜伏在附近,故而冯冲才决定晚上袭营,打叛军一个措手不及。
当夜子时,云淡风轻,星烁月明,雍闿叛军除了岗皆已沉沉睡去,他们已围攻不韦数月,虽然久攻不下,但永昌被隔绝多时,还从未有官府的援兵到此,故而叛军的警惕性早已不再。
此刻又是人困之时,值守当然哨兵多是哈欠连天,就连不远处缓缓逼近的汉军都未发现。
冯冲见距离叛军大营只有一里左右都还未被发现,心中当即大喜,这点距离已无需隐藏行踪,腰下佩剑一拔,高声喊道:“众军听令,随某杀!”
一众骑兵开始催动坐骑、提升马速,千余匹马放开速度动静自然已经惊醒了营门的叛军。
只是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汉军已攻打营寨外,前排的骑兵扔出铁爪勾住寨墙,然后打马往外一拉,寨墙应声倒下一大段。
冯冲见状再不迟疑,领着军士从缺口杀了进去,他们一边放火,一边射箭。
叛军此刻反应过来知道有敌人杀进了营寨,只是黑夜里不知敌军有多少,但听得马蹄阵阵、杀声动天,均道是大队汉军攻来。
叛军反应不及,只得仓皇奔逃,中军大帐内雍闿只着里衣被亲卫架着往后营撤去。他本睡得正香,突然被惊醒还不知发生何事,待被架出了营帐方才得知有汉军袭营。
“不韦城内兵力不足,怎还敢出城袭营?”雍闿心里惊疑不定。
正当雍闿在催促后营军士快快列阵时,忽听得不韦城内有军士喊道:“援军到了,援军到了,杀。”
“什么,竟是官军的援兵到了?”雍闿恍然大悟,这才明白缘由。
望见前寨似乎有大批汉军骑兵锐不可当地向后寨杀来,雍闿心中惊道:“哪里来的官军援兵,竟然有如此多的骑兵,莫非敌军不下万人?”
他越想越慌,以为大队官军杀来,又见自家军士久久不能成阵,暗叹一声,继续领着亲卫向后寨深处撤去。
第二日,不韦城外的叛军营寨一片浓烟火光,整个营寨已被烧毁大半,寨内布满了叛军的尸体,断臂残腿随处可见。
一众汉军正在打扫着战场,他们虽厮杀了半夜,但此刻仍是一脸轻松笑意,毕竟被叛军围困了数月,如今能杀退敌人实是令不韦军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昨晚一战光杀死的叛军就有两千多人,受伤的叛军估计有数千人,可以说雍闿已经是伤筋动骨了。
若非叛军兵力实在太多,加之又是晚上,战果还会更大,不过袭营能一举成功,冯冲他们已经很满足了。
“报,雍闿已退至城东三十里外,此刻正在收拢溃兵。”郡守府大堂内,一名斥候正躬身禀道。
吕凯点了点头,挥了下手让斥候退去,转身笑着道:“二位,你们怎么看?”
府丞王伉看了对面坐着的冯冲一眼,笑着说道:“冯司马长于兵事,我等还是听听冯君的看法吧?”
冯冲拱手谦道:“不敢当王府丞如此赞誉,在下也是久在军伍积累些经验罢了。冲以为是雍闿此举是在观察形势,昨夜一片混乱,他尚不知有多少援军到达,此时有些难以决策了。”
“故冲认为当务之急是要大造声势,让叛军以为我越巂郡兵主力已经来援,如此必让敌军胆丧。”
吕凯拍案而起,旋即叫道:“好,就照冯司马所言而办,越巂杨府君剿除高定,威名远播,我汉家百姓提起无不钦佩,宵小之辈则无不惧怕,只要散播出杨府君来援的消息,雍闿贼子必定为之气夺。”
冯冲点了点头,暗道这吕功曹当真厉害自己只是提了个开头,此人就已想到利用府君的名头了,难怪此人能够率领城中军民坚守如此之久,就连府君在信中说道此人也是好生敬佩,还叮嘱自己来到永昌一定要以礼相待,不可恃功而骄啊。
“对了,冯司马,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冯冲道:“功曹只管说就是,冲定当努力为之。”
吕凯道:“某以为若单是虚张声势,难免会被雍闿看出破绽,因此凯想请冯司马领着贵部健儿出城袭扰叛军,如此一来雍闿此贼定会相信我不韦已有大批援军到来。”
冯冲沉思片刻道:“功曹深谋远虑冲不及也,此事易尔,说到袭扰这是我部的看家本领,这次就让雍闿尝尝我部的手段。”
“好,冯司马不愧为杨府君麾下名将,真是胆气过人啊。”一旁的王伉赞道。
“王府丞过誉了,如此在下就先去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