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据着阿尔托莉雅的推理,黛冬寒对所有证物进行了逐一的验证。
品尝哈克生前曾经进食过的所有食物及液体饮料。
一边倾听着称不上悦耳的竹器音乐,一边品尝着美食与酒水,在所有玩家的观望下,黛冬寒仍然流露着悠然自得的模样,仿佛是在模拟哈克生前的生活态度般。
但是,阿尔托莉雅可就没那么平静了,黛冬寒每吃、喝下一口东西,她的心脏都会猛烈的跳动一下,这可不是什么享受的事情,而是致命的!
三天前,梨园的演出中,哈克曾经就因不慎吃下某种食物,而导致瞬间毒发身亡。
黛冬寒则是在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即便他自信能够活下来,但又能够说服到多少人呢?
阿尔托莉雅也不肯相信的,但她仍然选择了相信他,不继续推理的话,她更是践踏了他的决意啊。
真正高风亮节的骑士大抵就是他的模样吧,即便是必死的考验也毫不怯懦,英勇无畏,挺身而出。
其它玩家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哪怕是外星人玩家也称不上淡定,玩家之间虽然互为对手,但有的时候,对手的一些行动是无法嘲笑的,根本嘲笑不出来,嘲笑具备勇气之人,反而显得他们很软弱。
“……”
就在某个瞬间,黛冬寒突然停止了动作,手中端着的茶杯脱落到地面上,“砰~”的一声,碎裂开来,本来沉着茶叶的杯底却是泛起了紫黑的颜色,而后又瞬间恢复为茶水应有的颜色,随着那段音乐的再次响起,又变化为紫黑色,接着在曲终之时,又复原了……
地面上的茶水在音乐的伴奏下,不断地变幻着颜色,仿佛像是活动的史莱姆一般。
“——侦探老师!!”
阿尔托莉雅看着失去了气息的黛冬寒,不由得流出了眼泪,她应该阻止的。
为了推理结果,而任由他选择了绝望的未来。
“冷静一点,我们知道你很沉痛,但更加要尊重他的成果,来吧,继续为我们解读吧,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为了成全才赌上了一切。”
白慕月出声打断道,她并不想阻止阿尔托莉雅去抱着那副遗体悲痛流涕,可是,悲痛对于这场审判是无意义的,正因为一路走来,他们付出了足够多的代价,才需要找到真凶予以惩戒!
“侦探老师,啊啊啊啊——!”
阿尔托莉雅用力的挤着眼睛的泪水,跪在地面上像羽翼受伤的鸟儿一般鸣泣着。
“我看错你了,你不止是坏,而且还很蠢,男人大抵都是笨蛋吧。”
朱丽安娜焦躁不安地用手指卷着长发,她见过的男人中,有许多愿意为女孩子掏心掏肺的人,但像他这般不惜性命的却是唯一一个。
进入了架空幻想的世界中,也被同化了吗?
不否认,这第二角的身份实至名归。…“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啊啊——!给我帅气到最后啊,你要是死了,那些外星人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啊!”
秋月伊莉娜虽然没有强烈的心灵震撼,但却觉得胸口好难受,为了找到凶手值得吗?
“莉莉小姐,推理下去吧,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知晓答案了。”
付冬灵伸手摘下了眼镜,用力捏了下上鼻梁,她觉得这场推理是有意义的,至少他们亲眼目睹了这场游戏的残酷,无论真刀真枪的杀戮,还是不见血腥的谋杀,都在剥夺着生命。
这场游戏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好事熊猫设立规则诱导玩家作案,又召开正义审判,这一切都仿佛是在玩弄他们。
不管之前的游戏是在什么样的规则下运行的,这一轮游戏中,地球玩家与外星玩家间的矛盾已经微乎其微,他们面临的问题不再是双方阵营的阵亡,而是能否存活下去。
“……那杯茶水中混合着蜂蜜酒,蜂蜜茶与蜂蜜酒虽然同样是蜂蜜制成的,但却存在着截然相反的口味。
侦探老师对我说过,黛楼阁所用的蜂蜜产品都是他亲自培养出来的蜜蜂所酿造的蜂蜜制成的。
而哈克先生是首次将两种产品放在一起饮用的人。”
阿尔托莉雅缓缓站起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什么!”
“不可能!”
“怎么会是这样!”
“凶手是——他!”
“……”
一众玩家不由得目瞪口呆,能够配制出这种产品的人,只有黛楼阁的主人了。
“……侦探老师‘出恭’的时候,我碰巧看到了他佩戴的玉竹片腰饰。
竹子修长挺拔,气节清高,凌霜傲雪,襟怀若谷,是君子的象征,这是他对我说的。
相比《高山流水》般的飘渺仙韵,《十面埋伏》则杀气腾腾,需要全身的力道去演奏,由此则引发了佩饰的震动……
大概,侦探老师早已发现他在无意之中杀死了哈克先生,所以才让我推理到这一地步,而且挺身试毒,正是想要了断因果。”
阿尔托莉雅手指擦着眼角,她隐隐有着感觉,黛冬寒在一步步地引导着她得出正确的答案,成就她的同时,也为哈克先生的无辜而死赎罪!
“意外死亡?哼,我看是畏罪自裁了!还什么君子,分明是个小人罢了,不,连小人都算不上,换成是我,绝对不会协助你们破解谜团,这场案件如此复杂,若是没有当事人的协助,根本得不出正确的答案。
什么第二角,什么不公平优势,走到这一步,不择手段地继续活下去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亚拉哈尔露出了嗤笑。
“你这个家伙在说什么!侮辱品德高尚的正人君子的你才是小人!”
白慕月目露杀气地看着亚拉哈尔,哪怕是分属不同的阵营,她也由衷地对黛冬寒产生了钦佩感。…她隐约能够明白,是阿尔托莉雅的天真纯洁让黛冬寒有所触动,哪怕能够取巧地得到福利奖励,他也毅然地选择了放弃,甚至以自己的死为助力,成就了阿尔托莉雅。
世间的男人大多是虚伪之辈,像他这样的正人君子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