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是三年前拍的。
在她失踪前一次宴会上。
那时候的她,张扬,自信。
就连傅辞她都敢大放厥词,以后一定要嫁给他。
那次宴会上,几个朋友玩闹。
偶遇那个风致如妖,清冷如霜般的南泽。
好似他走到哪都能隔开周遭的吵闹喧哗。
自成一隅。
也正因为如此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朋友瞧见了,调笑,“那位是南家二少,清冷如霜,像一株高山之巅的冰霜花,可远观,不可亵渎。”
京都人人都知道,她自然也听过。
还是从哥哥们的口中听到过。
那时的她,心高气傲。
高山之巅的冰霜花怎么了,就是天上的皎月她想要,都能摘下来。
她想上前打招呼时,二哥打电话让她去酒店顶楼。
临走前,回头看了他一眼,清清冷冷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傲。
用手机远远拍了张照片。
去顶楼的路上,她把照片中周围的闲杂人等全部p掉,只留那株‘冰霜花’。
心想着,就凭哥哥和他的关系,近水楼台先得月,就不信拿不下他。
可刚到顶楼,她就被打晕了。
再醒来,就到了那个一眼望去都是鲜血和屠戮的地方。
那个地方没有人性,没有法律。
只有最原始的恶。
在那里最不值钱的就是人。
就像牛羊一样,贩卖、转手、屠杀
她的高傲在那个地方被打的支离破碎。
甚至为了填饱肚子,连尊严都没有了。
但她是幸运的。
也是特殊的。
没有像其他女孩那样生不如死的遭遇。
后来她才知道,那群人是顾忌着二哥。
因为二哥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人。
他们要用她换人。
那种尊严落地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终于有一天,她被带出去。
在接近边境时,一个脸上被丑陋刀疤横穿的男人给了她逃跑的信号。
她从小在大院长大,身手还是有的。
二哥也教过她一些部队里的信号手势。
那个手势她刚好认识。
一个小队十个人,全都是亡命之徒。
那个刀疤脸是头领。
十个人想要全部干掉根本不可能。
可那个人做到了。
满身鲜血。
以枪身做支撑,半跪在地,满脸血污,面朝北方。
眼底是无尽的思念和愧疚。
而那个地方距离国界线只有一公里。
那个人朝她笑了笑,无声说出连个字,快走。
望着她,像是透过她再看什么人。
一个让他想念的人。
她在极度恐慌中跑过去想要拉他一起回家,却被他拒绝。
他的手中握着一个桃花形状的挂件,低声说,任务还没完成他不能回家。
那一刻,她才真正体会到。
什么是信仰重于生命。
之后的事情,她不清楚。
二哥他们不告诉她。
直到她回来后,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甚至一度精神抑郁。
爷爷亲自去申请,她才被告知那个人的情况。
谢朝,一个卧底八年的警察。
八年前为救人质牺牲,八年后又因为救她真正牺牲。
从此有个和她同岁的小女孩再也不可能等到她的父亲“光荣而归”。
她能活着回来,是有人用命换回来的。
而那个救她的人,若不是遇到有人经过,尸骨都不会留存。
后来她接受治疗,去了国外。
什么都没带,只带了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