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快走,前边是一处断崖,下边是水,跳下去,以你的水性一定会没事。”
“对,小五,有我和小四在,你会没事的。”
“嘭——”
枪声,鲜血,嘶吼声,凌乱的脚步声
她死死拽着两人,不肯松手。
“小五,快放开,你快走。”
“小五,别怕,师兄没事,就是有点累,你松开,师兄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胸口处的血洞她怎么捂着都没用,女孩的声音压抑的颤抖,“三师兄,你的雪香丸呢?”
她记得师兄们外出出诊,每个人身上都会带一颗雪香丸。
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她也有,可是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这深山老林里跑丢了。
男子嘴角血迹蔓延,但还是笑着。
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没有丝毫惧意。
他也不过才二十多岁。
“小五,不怕,我已经发了信号,师父一定能找到这里的。”
忽然,嘶吼声响起。
“老三,小五,快趴下!”
“嘭——”
耳边的声音霎时间全部消失,睁眼,眼前是铺天盖地的红。
是血的颜色。
浓重刺眼。
躺在床上的时倾猛地惊醒,坐起身环视四周。
是她的房间,不是阴暗潮湿的森林。
靠在床头,曲着腿,眼白染着红血丝,眼底是还未散去的嗜血戾气,额角是细细密密的汗珠。
房间昏暗,就这么靠在床头,双目轻阖,满身的孤寂无力。
如果当时她找到了雪香丸,三师兄是不是就不会死。
四师兄是不是还能和之前一样有事没有老爱逗她。
可,回不去了。
他们把自己的救命药,都给了她。
让她撑到了师父赶到。
后来,师父处理两位师兄的事,把她送回孤儿院。
如果那晚她不吃药,院长他们不会出事。
让她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是什么的那个人,也离开了。
她的精神状态越发严重,易怒易躁。
大师兄给她找了个心理医生。
就是傅辞。
十八岁的傅辞。
——
翌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帷幔缝隙照进来,落在床头女孩的脸上。
时倾抬手挡了下,羽睫微颤,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明。
起身去洗手间,镜子中女生眉心微蹙,眼底染着红血丝,明显一副没睡好的样子。
洗了把脸,换好衣服开门。
林拾月在门口站着,见她的样子,担心问,“做噩梦了?”
她不知道倾倾十岁那年和齐爷爷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
以至于到现在还会经常做噩梦。
时倾透白指尖拨了下手腕上的佛珠,笑,“不算噩梦。”
至少还能梦到。
能梦到,能提起,就不会遗忘。
下了楼,见只有南老爷子在。
“爷爷。”
林拾月也跟着喊,“南爷爷。”
南老乐呵呵的应着。
“乖孙女,小十月,快过来吃早餐。”
没有什么比一睁眼就能见到乖孙女更开心的事了。
时倾问爷爷怎么只有他在。
“去机场接你爸妈和你大哥了。”
时倾今天请假,林拾月还要回去上课。
檀园这里不好打车,时倾的机车又没在这。
正想着要不要给傅辞大哥电话,让宋岩送林拾月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