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芳见谢涵还愿意叫她，脸上的笑意自然了一些。

“涵涵，你怎么在这里？上次妈妈让湉湉给你带的饺子，你吃了吗？味道怎么样？”

对于这个女儿她是愧疚的。

但她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改嫁时她想带涵涵走，涵涵的爷爷奶奶不同意，只能作罢。

许湉见常芳满心满眼都是谢涵，眼底阴霾划过。

上前几步，嘴角带笑，“妈妈，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涵涵是和一个叔叔一起进来的，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真是涵涵。”

许湉说的，常芳记得。

在进来之前湉湉确实是在看什么。

可哪来的叔叔？

自从谢朝牺牲后，涵涵爷爷又是做扎纸的，那些亲戚朋友嫌晦气，几乎和谢家断了来往。

忽然想到了什么，常芳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涵涵，你告诉妈妈，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明真相就开口训斥，谢涵低着头，狠狠咬着嘴唇，倔强的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流出来。

平复好情绪，淡声，“我是和同学一起来的。”

“同学？”

常芳气她不说实话，有些口不择言，“你能有什么同学来得起这里消费？”

“湉湉都亲眼看到了。谢涵，你知不知道你还是个学生，怎么就这么不知自爱，你爸爸在天之灵看到你这样”

“你闭嘴！”

谢涵猛地抬头，镜片下的黑眸冷如寒冰，死死盯着常芳，“你不配提我爸，你闭嘴。”

从来没有见过谢涵发脾气，她的性子一向木讷。

突然发怒，常芳整个人都怔住了。

就连在一旁说了一句话后便沉默不言的许湉都愣了。

谢涵竟然会发火！

“谢涵。”

低沉清冷声音响起，谢涵转头看去。

和她一样身穿校服的时倾站在走廊上，单手插兜，另外一只手拿着手机漫不经心的敲在墙壁上。

长发散落肩头，嘴角勾着笑，满身的邪肆，“不走？”

谢涵回神，不知怎么了，一直强撑着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低了低头，快步朝时倾走过去。

临走前，时倾朝许湉扫了一眼，清清冷冷的，没有丝毫温度。

明明一句话都没说，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许湉脊背发凉。

“涵涵，她是谁？”

常芳看着谢涵和满身痞气的女生离开，声音有些发涩。

她好像误会涵涵了。

可湉湉说了，看到她和一个叔叔一起进来的。

也怪涵涵，早些说不就好了。

许湉沉默片刻，声音微低，“八年前一把火烧了孤儿院的人，是她打的。”

“她是时家的养女。”

时家？

常芳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见许湉低着头，眼底含泪，心疼安慰，“你现在有家，有爸爸妈妈。”

“她就算是时家的养女，那又怎样，孤儿院着火和她脱不了关系，要不是她打了那个男孩，人家也不会失了理智，她身上背负着十条人命呢。”

许湉抿了抿嘴，低头不语，眼神有些闪躲。

“动辄就出手打人，你以后离她远一点，免得受牵连。”

常芳想到谢涵和那个时倾走的那么近，不喜皱眉。

许湉心不在焉应着。

脑子里出现小时候时倾动手打人的情景。

十岁的小女孩满身戾气，一拳一拳砸在那个欺辱她的男生身上，拳拳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