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面露难色,话未说。
但个中意思,已经一目了然。
这孟林风流成性,又喝多了酒。
无处发泄只能可怜了那婢女。
宴时锦从手腕上取下一个镯子,差人递给了那婢子。
婢子擦了眼泪想来谢恩,宴时锦却是已经走了。
临近望秋台。
天子威仪在上,步辇就不好再往前。
迎春搀着宴时锦,艰难地挪动步伐,心疼得跟针扎一样。
“公主……您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和苦楚啊?奴婢都替您不平。”
每走一步,宴时锦都痛得直冒冷汗。
但也正因如此,她这副模样才叫人挑不出错来。
“再不平又能如何?而今我不过虚虚担了个公主的名头,实则我和那个婢子又有什么区别?”
“在这皇城里,没了倚仗,不过浮萍尔。”
“迎春,你我都要好好活下去。”
迎春用力点头。
一股灼热的视线忽从台上飘来。
是裴容。
他一身墨色绣金衣袍,低调雅致,生的是俊美出尘,琪树瑶花,又沉默寡言,端的是佛子作派。
若是……没有今晚那一切的话。
宴时锦可能也会被他的表象迷惑。
至台上,无数双眼睛都盯着她,新帝眉头紧皱。
“皇妹这是又去哪儿消遣了?整得如此狼狈。”
细细看去,还有些殷殷血迹。
简直晦气。
消遣?
这是又想抹黑她了。
宴时锦柔柔一拜,温声回道:“臣妹不胜酒力,出去小憩了一番,回来时不慎跌了一跤,让皇兄见笑了,可惜这舞……臣妹是献不了了。”
裴容眼皮子一跳。
眼神隐晦地扫在宴时锦身上。
那血迹是……
他忽然就联想到某些模糊场景,只觉心头发紧,便又抿了一口冷酒下去。
诸位皇亲皆在此处,新帝也不好太过苛待宴时锦,只好笑道:“皇妹身体要紧,瞧着是有些严重,难为你还专门过来一趟。”
“孟统领,就由你护送四公主,先行回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