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门中弟子,不单不能为师门身先士卒,反而要躲在后面让年迈的先人去替自己冲锋陷阵,这种不甘谁能不动容?
但回头一想,吴道阻师爷所说的确实没错,相比之下我们太弱了,弱得根本连李红袖一刀都承受不住,若真帮了倒忙,岂不是会抱憾终身?
这又让我想起了鬼门关前杨死、白龙以及已故的王老爷子与土御门天衍那一战……
在白薇我们的认知之中,甚至说整个驱魔界的认知之中,这三个人无疑早已代表了整个驱魔界的最高实力,‘天狩十二尊’的名号正是对他们最大的肯定,然而即便是这三个人,在土御门天衍的面前却都如此的不堪一击,根本连触碰对方的机会都没有……
再看如今的土御门天衍,又已被李红袖全然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对我们而言,这简直已不是人和人之间的斗法,他们完全是一群怪物……
“师妹!我们的事情也该了断一下了吧!”
奇侠老人一声怒吼,说话间人已在空中拽着绳子一荡,身形‘噌’地一下从悬崖半空飞扑向了李红袖而去。
李红袖回头一看,就见奇侠老人已稳稳落在了自己的身后不远处,顿时一瞪眼睛,恶狠狠问道:“五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帮土御门信正来对付我?咱们源宗何时做起了日本人的狗?”
奇侠老人坦然一笑,一指身上已被伤出十数道伤痕却仍还勉强站立的土御门天衍,笑道:“师妹,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他根本就不是当年杀死你的信正,他是信正的儿子,土御门天衍,如今阴阳神道第一世家‘土御门家’的领军人物……”
“你,你说什么?”
听到这话,李红袖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头扫了一眼土御门天衍,惊问道:“你真的不是信正?”
“他没骗你,信正公是我的父亲,我的名字叫做土御门天衍。”
天衍沉沉答道:“其实刚刚仔细回想,我确实曾听父亲以前提起过,曾在侵华年间于中土大地留下了许多足以令他悔恨终生的恶行,其中一见,正是他带领着一群战败的军人在山中围攻一名中土女阴阳师。他特地将这些耻辱的经历说给我听,以便使我能引以为戒……”
听到这话,李红袖久久不知所措,沉默了一会才又颤抖着问:“那为什么,为什么你刚刚要承认自己是土御门信正?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为了尊严!”土御门天衍又开口道:“我是一名阴阳师,身为阴阳师怎能贪生怕死,向你这等满身戾气的恶鬼求饶?”
“原来你们都是骗我……都是骗我……”
李红袖的声音越发颤抖了起来,突然间,两行血泪顺着两腮滑落而下,她‘啊’地一声仰天长啸,回头怒瞪着满脸沧桑地奇侠老人、以及追赶过来的三师兄吴道阻,顿时又是一声怒喝——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骗我!为什么你们都不理解我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
“师妹,回头是岸。”
一阵沉默后,奇侠老人一撩衣摆,已摆出了一副进攻的架势,吴道阻师爷也跟随着微微屈膝下蹲,势如随时随地都会冲向李红袖。
“一切都是前尘旧梦,你又何必紧抓着不愿撒手,难道真要我们两个师兄亲自出手,和你拼个鱼死网破你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