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挖壕沟,是想困死城中的明军!
可是,明军挖壕沟干嘛?
难道,他们想困死自己?
听说过,明朝的太监不是完整的男人,具有极强的变态或报复心理!
他们的心头所想,绝不能以常人度之!
这种“作茧自缚”的事儿,一个正常人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罢了!
反正,我也没打算攻城!
反正,他们多了一道壕沟,更加难以突围!
咦,不对啊!
我不是说,要活捉那死太监么?
曹文诏那厮还在北方猖狂,这事儿可不能等啊!
问题是,大凌河的城头上有大炮啊!
就算冲到城下,他们还有弓箭火枪,还有“难以计数”的迫击炮啊!
罢了,围城肯定是没有错的,先给他写封信,劝降一下!
……
“厂公啊,八旗兵野战还行,攻城就是个弱鸡!咱们城中有兵有粮,有枪有炮,用得着挖护城河么?”
“厂公啊,你想大量地消耗八旗兵,就得激怒他们,吸引他们过来攻城嘛!
可是,八旗兵不是傻子吧?
如果,咱们真的挖好了护城河,八旗兵还敢过来么?”
“呵,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王立摇头晃脑,嘿嘿一笑:“咱们都知道是护城河,我却担心皇太极不知道啊!
其实嘛,我挖护城河是假,吸引皇太极过来攻城才是真!
咱们那点人手,真要挖出一条护城河,恐怕得猴年马月了!
我这么劳师动众,也是没办法啊!
十几万的八旗兵就在城外,却远远躲着不敢攻城,皇太极那家伙,胆子也太小了吧?
咱准备了一个多月的物资,却连八旗兵的影子都没看到,岂不是白忙一场?”
王立满脸期待,高起潜却板着脸,不悦地哼道:“你死守城池的这股劲头,为何不用在广宁城?”
“当!”
王立随手一扔,一根一尺多长的凿子落在高起潜脚下,吓得他连退好几步!
正想开骂,王立却嘿嘿一笑:“高公公,这把凿子我借给你,给你一天的时间,把城墙凿个洞给我看看?”
高起潜一头雾水,宋哲赶紧向王立摇摇头,然后满脸堆笑,向高起潜解释道:
“高公公,你应该知道,孔有德投靠皇太极之后,不仅献给他四十多门大炮,还在仿造更多的大炮!
你上次也看到了,广宁的城墙是泥土夯筑,一炸就塌!
而大凌河的城墙是条石筑成,可以抗击八旗兵现有的任何火器之进攻!
八旗兵常用的凿城手法,更不可能毁坏大凌河的城墙!
所以,厂公将防御的重点放在大凌河,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你是说,广宁的城墙一炸就塌?”
高起潜冷哼一声,对宋哲的解释极不满意:“我早就问过丘总兵,你休想唬我!
一月前,一千多枚炮弹落在城头,怎么没把城墙炸塌?”
“高公公啊,咱们的迫击炮为了携带方便,弹头做得很小!
它的爆炸威力,可以有效地炸伤八旗兵,却不足以破坏冰冻的城墙啊!
八旗兵所拥有的大炮,就跟京师城上的大炮差不多;一发炮弹砸过来,再厚的冰也支撑不住啊!”
宋哲的解释,高起潜仍不满意,厉声质问道:“大炮?大炮?我怎么没见八旗兵的大炮?
前阵子,你们不是说,广宁城的地形不适合防守么?怎么到了这会儿,又成了大炮的原因?”
“呃……厂公,你放在炕底的红薯,估计快烤糊了吧,我得去看看!”
说罢,不等王立的回应,麻溜地跑掉了!
看着他的背影,王立苦笑着摇摇头,懒得多看高起潜一眼,大步离开。
对于高起潜这个监军,王立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在八旗兵围城之前,用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将他赶走!
这些天,整日在耳边叽叽喳喳指手划脚,实在让人心烦!
有时候,跟陈奇瑜和袁崇焕商议点事情,这家伙,不敲门就敢闯进来!
若不是宋哲从中斡旋,早就把这家伙做掉了!
只可惜,大凌河被重重围困,朱由检的圣旨送不进来!
想必,自己给朱由检的解释,他应该能理解吧?
或许,他早就有了诏回高起潜之意!
希望如此吧!
“厂公,你看!”
宋義指着一骑八旗战马,面无表情地问道:“要不要放箭?”
“不必了!两国交兵,不斩来使!要是将其射杀,咱们也无法向皇太极传信!”
说话间,快马已至城下!
来者,竟然会说汉话!
耀武扬威,扯着嗓子喊道:“我大清皇帝有令:三日之内,开城投降,可保尔等之高官厚禄!
若是冥顽不灵,城破之日,必屠尽城中所有男丁!
这是我大清皇帝之手书,尔等阅后,速速回复!”
音落,搭弓开箭,一支箭羽呼啸而来!
高起潜大惊,赶紧躲到城剁后面!
“放箭!快放箭啊!”高起潜又惊又怕,怒指着王立:“这厮胆大包天,忤逆犯上,你为何不放箭?为何还不放箭?”
高起潜的怒吼,王立已经完免疫了!
懒得多看他一眼,更不想解释什么,接过信函。
我去!
不是说,皇太极那厮精通汉语么?
他的字,怎么写得比我还丑?
什么什么“忠顺已久,忽将我二祖无罪加诛”,什么什么“同是外藩,事一处异”,这是神马玩意儿?
下面,还有什么什么“约伤毁,勒要十夷偿”,我去,这到底写的是啥?
“七大恨,老调重弹罢了!耳朵都起茧了!”宋義吐出一口烟圈,不屑一笑:“皇太极想攻大凌河,总得有个堂而皇之的借口吧!”
“哦?七大恨?”
眼看王立满脸疑惑,宋義继续解释道:“当年,努尔哈起兵反叛,正是以“七大恨”为借口;
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皇太极再次提出“七大恨”,实在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