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化淳说得极为郑重,王立却有苦说不出!
我刚才的话,不过是个借口!
只为剿贼无功之时,给自己留个退路!
你这家伙,竟然当真了?
真要这么做,让我如何下台?
王立郁闷至极,曹化经淳却迫不及待,急忙向朱由检做了汇报!
“厂公做事稳妥,谋划周详,他的担心不无道理!”朱由检没有半点犹豫,正色说道:
“剿贼之事,刻不容缓!
替朕拟旨:朝中和地方的各级官员、九边以及各地驻军,务必听从厂公调遣!若有不从,格杀勿论!”
张彝宪刚刚提起笔,朱由检补充说道:“朝中和地方官员,不论品级高低,不论官职大小,皆可推举贤能!
凡举才有功者,重重有赏!”
……
对于王立这把尖刀,朱由检寄予了部的希望!
然而,诏令下发,苦等一月,竟无一名贤才被举荐!
而王立,整日呆在灵济宫!
既没有赴任的迹象,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
这样一来,朱由检就有些纳闷了!
正一品的官职,已经给了,没有比这更高的!
尚方宝剑,早就赐给他了——官职再高的官员和将领,皆可先斩后奏!
剿灭流贼之后,赐予姓朱,列土封王,已经是二百年来臣子的最高荣誉和待遇!
他想要领兵之将,想要各级官员的力配合,朕也下旨照办了!
他想要的“水井坊”、“皇家指定丝织品牌”、“川西第一火锅”、“皇家御用洗化用品”、“川西大开发”,等等,都给他亲笔题词了!
除了银子,自己能给的,都给他了!
一直拖拖拉拉,他还想怎样?
我去!
难道,真是因为银子?
想到此处,朱由检倒吸一口凉气!
这家伙,对自己有什么要求,从来都是憋在心里!
就如几年前,西厂刚刚组建的时候,他做事总是拖拖拉拉!
后来,试着把曹化淳调离西厂,他马上就干劲十足!
他多次说过,不喜欢权势,只喜欢银子!
如今的四川,被流贼攻陷,他变得一无所有!
给他送去的八万五千两银子,就算不是军饷,也不够他塞牙缝的!
“万岁爷,小奴以为,厂公他……应该不是要银子!
可能,他在等什么时机?
或者,他真想等到以一挡十的将才?”
“万岁爷,曹公公言之有理!
此时的厂公,并非一无所有!
他的天音阁名震天下,每月估计有几万两的收入,他应该不缺银子?”
“不必再说!”
朱由检止住两人的话,深吸口气,咬牙说道:“剿贼之事,不宜再作拖延!
你们再去,探探他的口风!
不论他需要什么,只要朕能办到,绝无二话!
如果他要银子,朕可以给他一百万!”
闻言,王承恩和曹化淳脸色大变!
想要劝说,朱由检却挥手制止,二人只好作罢!
相互对视一眼,无奈地去往宁济宫!
其实,为了剿灭流贼,朱由检已经是力一搏了!
此时此刻,他的“小金库”中只有一百万!
如果王立真想要银子,可以部给他!
大不了,让周皇后与各位嫔妃辛苦一下——多绣几个荷包拿出去卖!
就算吃不上肉,至少饿不死!
相信,只要彻底剿灭了流贼,一切都会好起来!
没办法!
只有王立,才能担此重任!
洪承畴,左良玉,卢象升什么的,没什么指望!
……
灵济宫,京师的西厂提督府,丝竹声声!
在《春江花月夜》的琴声中,王立放下盖碗茶,拿起一封自荐信。
朱由检的圣旨下发之后,一个月的时间里,这是第二封自荐信!
山海关总兵,杨嗣昌?
这人,不就是前三边总督杨鹤的儿子嘛!
几年前,为了免除父亲的死罪,他以祖传的《唐宫仕女图》向自己行贿!
王立收下了这几幅图,却也没让杨嗣昌失望——给他献出“代父受死”之计,成功救了杨鹤一命!
看过自荐信,王立满意地点点头!
这几年,不论文官还是武将,都被流贼吓破了胆!
没人领兵剿贼也就罢了,就连那几个省的巡抚,也没人敢去上任!
每一个自荐前往的人,孙传庭,有种!
第二个,杨嗣昌,有种!
此时的大明,真的是缺兵少将!
在王立看来,将领的个人能力如何,其实不重要!
敢于领兵剿贼的,都是英雄!
在我“五省剿贼总督”的麾下,只要不是太严重的贪腐,一切都好说!
只要有种,这就够了!
“厂公,属下按你的指示,邀请京师以及近郊的官员到翠红楼听曲儿,准备得差不多了!”
“哦?这么快?是今天么?”
“就是今天!厂公,你怎么给忘了?”
“那……好吧!”王立看看天色,端起盖碗茶小饮一口,问道:“来了多少人?”
“共有五百多吧!
按你的指示,上至内阁辅臣、六部、五寺、文渊阁、翰林院,下至县丞、主簿、典史等等官员,都发了邀请函!”
“嗯,五百多人,可以干票大买卖了!”
王立放下茶碗,狡黠一笑:“五十名懂算术的锦衣卫,到齐了没有?”
“早就到齐了!暂时,安排在翠红楼外维持秩序!”
“既然准备妥当,那就别再浪费时间!
备马,去翠红楼!”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