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
你见过哪个流贼从浙江福建而来?
又见过哪个流贼能诗擅画?
就按我说的办!
必须把徐先生送上船,别让他被流贼给截了!!”
“喏!”
锦衣卫没再多问,依命办事去了!
宋哲还想说话,王立懒得解释太多,钻入帐篷呼呼大睡!
……
或许是锦衣卫的名号太响,王立一路北行,从没遇到一个流贼!
半个月的颠簸折腾,抵达京师时,曹化淳几乎就要散架了!
估计再行一两日,很可能一命呜呼!
但,自始至终,他从未叫苦,从未吭过一声!
他对朱由检的忠心,着实让人钦佩!
由此看来,朱由检信任他,信任太监胜过文官,并非没有道理!
由于朱家的祖坟被挖,朱由检既惊恐又自责!
据来迎的王承恩所说,事隔好几个月,朱由检还是不敢回乾清宫居住,不敢去建极殿上朝!
不敢吃荤腥,不敢饮酒,不敢穿皇袍,不敢临幸嫔妃!
就连皇后的坤宁宫,也没敢踏进一步!
只怪张献忠那家伙,把事情做得太绝!
看把这孩子吓得!
唉!
眼看就到武英殿,碰巧,被周皇后拦住了!
一身素衣,满脸憔悴!
与周皇后同行的,还有皇嫂张嫣!
也是一身素装,神色黯然!
天然的绝色美女,就是不一样!
未施半点粉黛,美得不可方物!
成熟风韵,婉约绝色!
“王公公,只有你,才能让万岁爷振作起来!
也只有你,才彻底剿灭流贼!
拜托了!”
王立突然觉得,能在半路遇到周皇后,应该不是巧合!
她知道自己回京,也知道自己从哪个门入宫,故意在此等候!
身为皇后,屈尊降贵,在半路等候一个太监!
由此可见,自己在朱由检和周皇后的眼中,确实是挽救大明的一根稻草!
可笑!可叹!可怜!
“皇后娘娘言重了!为万岁爷分忧,是小奴应尽的本分!”
王立不敢多看张嫣一眼,赶紧拱手行礼:“小奴深受万岁爷和娘娘器重,定当尽力而为!”
周皇后点点头,极力掩饰着脸上的喜悦,正色说道:“我身为后宫女子,实不该过问朝中之事!
但是,当前的大明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国运难测!
在这个节骨眼上,万岁爷又一蹶不振,实在让人担心!
在私下里,我和皇嫂,已经说服了万岁爷!
厂公若能剿灭流贼,可获赐姓朱,列土封王!”
周皇后的话,说得极为郑重!
异姓封王,自朱棣之后的二百余年,从来没有先例!
看来,为了让自己力以赴,朱由检真是下了血本!
不过,列土封王的事,我从来就没奢望!
更不在乎!
王爷有什么好玩的?
就算封在京师,封在洛阳或江南又如何?
不能拥有军队,终身不能离开封地!
我去!
让我终身呆在一个地方,不闷死才怪!
就算不被闷死,也不过是皇太极的待宰羔羊!
而且,朱由检这家伙,狡猾狡猾的!
封王?闹着玩是吧?
故意欺负人是吧?
小算盘打得啪啪响,是吧!
明知我是个太监,还给我封王?
明知道我不可能有后!
几十年后,就能名正言顺地削藩!
真特么无本生意!
哼!
我宁可做个三品的西厂提督!
封王的事,我真的没兴趣!
当皇帝都没兴趣,我会在乎一个“王”?
开什么玩笑!
不过,王立眼珠一转,装出受宠若惊的模样,连声道谢!
如此一来,周皇后放心,朱由检放心,自己也放心!
……
“厂公!朕可算等到你了!”
看到王立入殿,朱由检大喜,却又像要哭出来!!
踉踉跄跄地扑过来,一把抓住王立的手!
“厂公,还记得在宁济宫的时候,你跟朕说过的话吗?”
王立一脸茫然,朱由检迫不及待地说道:“你跟朕说过,历朝历代的亡国,不外乎四个因素:
外有强敌!
内有强寇!
天灾不断!
君臣百姓离心离德!
朕发现,你说的四个因素,大明都占齐了!
厂公,朕的大明江山,是不是真要亡了?”
“呃……这个,万岁爷啊,你先别急,大明不会亡,绝不会!
其中的原因,容小奴跟你慢慢解释!”
“呃……好,好,好,厂公请坐,请坐!”
王立刚要坐下,却被朱由检一把拉起!
还死死拧着王立的手腕,脸上肌肉颤动不止:
“对了,厂公,朕还发现,太祖皇帝留下的预言,“始于东南,终于西北”的预言,是不是应验了?
厂公,朕应该做些什么,才能避免大明的亡国之灾?
厂公,朕不想做一个亡国之君!
厂公,你快告诉朕,朕应该做些什么?”
“万岁爷,莫急,莫急!
先坐下,容小奴从头道来!”
“好,好,好!”
朱由检赶紧放开王立的手,搬来一条木凳,坐在王立的身前!
这模样,就像求知若渴的学子,正在聆听老师的教诲!
王立甩甩胳膊,疼啊!
这家伙,使那么大的劲干嘛?
就算把我当成救命的稻草,也没必要用“掐”的嘛!
你看,我的手腕,都被你掐出血了!
不是我说你,一个大男人,留那么长的指甲干嘛?
不是有婢女么?你又不用自己剥橘子,不用自己剥花生!
你告诉我,留那么长的指甲,到底想干嘛?
要是有个破伤风,或者有个狂犬病什么的,我上哪找特效药?
要是这么挂了,我找谁说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