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宋指挥使说得没错!
如果咱们降至一百钱一斤,应该很快就能卖光!
这个价格,咱们还能保本!”
“厂公,事不宜迟啊!
如果再不降价,开了春之后更没人买,咱们真要亏钱了!”
“不,绝不降价!”
王立摇摇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就算猪仔部饿死,就算猪肉部烂掉,也不能降价一个铜板!”
“厂公,这样……似乎不妥吧?”
柳如嫣犹豫了许久,柔声劝道:“百姓们,早就把厂公当成了圣人!
如果咱的肉烂掉也不降价,百姓们都会说厂公“为富不仁”呢!
要是这话传到京师,恐被百官们借题发挥啊!”
“厂公……”
“不必再说!就算烂掉,就算部掩埋,我也绝不降价!”
王立的态度坚决,众人虽不理解,却也不再劝说。
确实,不能降价!
这是个经济学问题,也是人性的问题!
这就像后世的“资本家”,宁愿把牛奶倒入河中,也不降价一样!
道理很简单:如果,今年因为销售不出去降价了,明年也会销不出去!
届时,百姓们都不会以市场价购买!
他们必会等待第二次的“因为难以销售而降价”!
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所以……
不过,可以“按揭”嘛!
“马上往各处的工地作坊派出快马,就说……凡是今年“不间断”服徭役的百姓,可以以二百钱的价格,不限量地“预购”猪肉!”
“预……预购……”
“没错,就是预购!
猪肉的价格,仍是每斤五百钱!
不论“预购”多少,只收一百钱!
余下的钱,明年服徭役时按月扣除!”
这话一出,几人都傻了眼!
又惊又疑!
猪肉,还能这样卖?
细细想来,好像真的可以!
因为,马上就过年了,各处的工地和作坊,即将面停工!
届时,家里还有茅屋或父母的百姓,都会回家过年;
卖掉了家中房屋和宅基地的百姓,都会拖家带口住在作坊的“宿舍”里!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工地和作坊不再提供一日三餐!
今年,“不间断”服徭役的百姓,大约有八十多万!
就算每人“预购”五斤,只也需付五百钱的“预付款”!
这价格,家家户户都买得起!
这批百姓,如果没有重大的变故,明年也会“不间断”地服徭役!
预购五斤,余下的二两银子,如果按十个月分批扣除,每月也才二百钱!
如果,这些“长工”们真的能每人“预购”五斤,那就是四百万斤!
按每头猪平均三百斤计算,那就是一万三千多头!
余下的七千头,就算都饿死掩埋,也能赚回一百六十余万!
嗯,这主意好!
……
没错,这主意真的不错!
服徭役没有间断的百姓,有了“特殊福利”之后,纷纷帮助其他的百姓“预购”猪肉!
毕竟,价格“看起来”很便宜!
这个春节,每家每户,多多少少都购买了猪肉做年货!
帮着杀猪的百姓,更是乐得喜笑颜开!
虽然没有工钱和“工作餐”,但所有的“猪下水”和边角料,都低价处理给了他们!
转手卖掉,马上就能挣钱!
于是,蜀中各地,到处都是熏制腊肉香肠的青烟!
百姓们欢天喜地,王立也睁只眼闭只眼了!
反正,每斤五百钱的价格,一个铜板都没少!
大不了,就亏点利息嘛!
咦?
不对啊!
蜀中各地的秸秆,都被百姓用作柴火烧掉了啊!
各州各府,都在熏腊肉香肠啊!
为何一觉睡醒,仍是蓝天白云和青山绿水?
我去!
那些说焚香秸秆污染环境的砖家们,统统给我站出来!
看我不打死你!
“厂公,还是有三千多头没有卖掉啊!”
“好办!挑五百头最肥的,杀了!
让西厂的兄弟们过个好年!
剩下的二千五百头,也杀了!
下水、边角料和猪骨,你自己找地方卖掉!
能卖多少算多少,算作你女儿满月的红包!
剩下的肉,部装在坛子里,运到南都去卖!
明年,养猪坊继续扩建!
争取出栏五万头!”
“呃……多谢厂公!”
宋哲满脸欢喜,突然又眉头紧皱:“装……装在坛子里?厂公,你没有说错?”
宋哲一脸懵逼,王立却胸有成竹:“没说错!
按照我说的办法做成“坛子肉”,放个三五几年也不会坏!
而且,这种“坛子肉”没有烟熏味,就跟新鲜肉一个味道!”
说罢,将写有“坛子肉制作方法”的白纸递给宋哲,嘴角透着自信的笑容。
呵!
路途遥远又咋样?
交通不便又咋样?
运输时间长又咋样?
没有防腐剂又咋样?
我把猪肉做成坛子肉,照样可以卖往国各地!
“厂公,蜀王派人送来请柬……”
“靠!”
听到“蜀王”二字,王立瞬间就不高兴了:“那狗日的还想咋样?
说好的“三个月投资五百万”,这都半年了,他才送来五十万!
把我当要饭的了?”
接过请柬,王立越发不悦了:“这狗日的,纳个妾还要大摆宴席?
他是在羞辱我,还是闲得蛋疼?”
“厂公!”
身后传来朱至澍的声音:“本王亲自送来请柬,你也不给面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