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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王立仔细地计算过!
当前,四川的十二府一百二十八县,登入黄册的百姓,共有六百三十余万;
经过百姓们半年多的开荒,抛去一些偏僻的零星荒地,四川辖域内可以集中耕种的土地,共有三千二百万亩;
平均下来,每亩土地,每年两季的粮食收入,大约是二两二百钱;
仅仅这笔收入,就是七千万!
这,还只是水稻和小麦的主粮收入!
不包括红薯、土豆和玉米的收入!
也不包括棉花和蚕桑的衍生收入!
将五成左右的主粮收入,以“薪酬”的形式发放给百姓,他们过得非常富足!
对西厂更是感恩戴德!
但,这只是表象!
平均算来,在每年的农忙季节,以三百万的青壮徭役耕种四个月,足以保证主粮的收入;
剩下的八个月,这些徭役可以纺纱、酿酒、开矿、烧砖烧瓦、制造肥皂、烧制水泥、修桥铺路、制造蹲便器和马桶、修建茅屋宿舍,等等,
这部分的“剩余价值”,才是自己的主要收入!
而这部分徭役的“薪酬”,已经从主粮的收入中付过了!
在王立的计划中,每月的薪酬,只是暂时放在百姓的衣袋里!
最终掏空他们钱包的,还得是“房地产”!
只不过,还不是祭出这个“大杀器”的时候!
还得等一阵子!
这个时代的百姓,真的很淳朴!
或许,他们被蜀王欺压得太久!
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都卯足了劲地干活!
就连喝水吃饭或者上个茅厕,也是一路小跑!
每次六天后的“放假”日,才匆匆处理自己的私事和家事!
如此勤劳淳朴的百姓,绝对是世间罕有!
有几百万这样的百姓,想不发财都难啊!
由此看来,历代君王信奉的“国以民为本”,还真有道理!
“厂公,妾身做的三千块肥皂,运到南都之后,不到十天就卖完了!
平均下来,每一块卖了六两银子呢!”
“呵!现在知道好卖了?
本想拨你五千个徭役,你却只要三百个!”
“厂公啊,妾身是怕给你亏本嘛……
听说,已经登记、准备做足二十年徭役的百姓,已经有百余万,很充足嘛!
那么,现在,拨给妾身五千个可好?”
“我给你八千个!
一月之内,把大型的作坊建好!
每月的肥皂生产量,不得低于一万五千个,可有把握?”
“应该……没问题吧!”
柳如嫣眨眨眼睛,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厂公,丝织厂已经织出两万匹纱绫、三万匹绢和纱;
夏天马上就过了,是不是应该改织绸、锦和缎了?”
“这个……明天我给你各种面料的数量,照着织就行!对了,把李高叫来!”
“那……好吧……”
柳如嫣走出几步,却又回过头:“厂公,丝织厂有十六名织工怀了孕,你看……应该怎么处理?”
我去!
王立暗叫不好!
十几万个蚕妇和织工,已经签了“不间断服徭役二十年”的契约!
可是,却忽略了一件大事!
这时代的女子,在许许多多的家庭里,几乎就是生孩子的工具!
如果身体好,能接连生产七八个孩子!
很多女人,能一直生到四十多岁!
甚至,能跟自己的儿媳一起坐月子!
在这样的环境下,女子可以做工的时间,估计不到五年!
因为,挺着个大肚子“服徭役”,不仅效率低下,还有很多的不便和风险!
唉!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十几万的女子,已经跟西厂签了契约啊!
如果一有生孕就将她们赶走,西厂岂不是出尔反尔?
不过,还好!
这个时代的女人,特别是平民百姓,没那么娇贵!
而且,她们签署的契约中,并没有“产假”方面的约定!
看来,这方面的东西,以后得特别注意了!
“这样吧:
如果想回家养胎的,厂里不留,银子不发,每月给她们两斗米;
如果想继续做工的,可以做到八个月,薪酬照旧;
接下来的养胎和生产期间,同样是银子不发,每月只给她们两斗米;
生下孩子的两个月之后,如果不能回厂里做工,就算徭役中断!”
听了王立的安排,柳如嫣瞪大了眼睛!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试探着说道:“其实……妾身问过她们……
她们的意思是……如果厂里能有一间屋子做产房,她们可以做到孩子生产……
如果厂里允许,她们希望……能带着孩子继续上工……”
我去!
牛逼!
佩服!
这个时代的女人,为了几两银子,可以连命都不要了?
“因为,她们的夫君,在别的地方服徭役呢!
就算回到家里养胎,也没人照料啊!
而且,她们都说……在丝织厂里一点都不累!
有吃有喝,没有风吹雨打,跟养胎和坐月子没什么区别!
而且,每月一两半的银子,比男人都能挣钱!
若是回家休养,她们怕自己的工位被别人抢占,再也不能到厂里做工!”
柳如嫣的话,又让王立瞪大了眼睛!
想不到,丝织厂成了个“金饭碗”!
挺着大肚子或带着孩子做工,竟然成了织工们的奢望!
也罢!
一个熟练的织工,再怎么也比新招的好!
她们都不怕危险,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产房嘛,随便搭个窝棚就行!
产婆嘛,丝织厂里多的是!
这个时代,没有“碰瓷”的概念!
就算大人或孩子有什么不测,也没人找产婆的麻烦!
更不敢找西厂的麻烦!
无所谓了!